南阳房地产公司老总常大芬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石州总督常升凯的亲叔叔。
整个江口城,有三分之一是他的产业。
他与外界的那些房地产不一样,他坚信房子就是自己财产,是源源不断的摇钱树,把房子卖了的是蠢货,留着收租子才是王道。
江口城里有三分之一的人给他交租子,他每天只用躺在大床上就有穷鬼一万辈子也攒不到的财富从天而降。
这生活何止乐无边,他在别墅的最顶楼享受美酒美食美人,遥望远处贫民窟的贱民在尘土中挣扎生活,愉悦的感觉就更足了。
但这种享受到今天却结束了,如狼似虎的士兵暴力闯进他的领地,打倒他的侍卫,把他从豪华的大床上揪了出来。
他甚至连件衣服都没穿,光着屁股被押到了前线。无论他怎么嚎叫,怎么暴怒,怎么宣称他有多大权力都没用。
直到他在前线看到他亲侄子的嫡系部队和心腹将领时,他才想起来,早上似乎有人给他发过一个电报说什么“惨山镇”过来攻打江口城了,要他“移驾”暂避片刻,他们很快会率大军将其剿灭。
常大芬长久泡在酒精、毒品以及荷尔蒙里的大脑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的话——
反正有大军过来剿匪了,他还担心什么?
不如关心今天找点什么乐子更好。
直到被土匪揪出来,夜里的冷风一吹,他才清醒过来。
一定是这些废物剿匪失败了,让土匪跑了,冲进城里,才害得他遭此大难。他暗暗想到。
幸运的是,土匪似乎还是害怕他的身份,在阵前把他放了。
石州军队把他接了回去。
受此侮辱的常大芬暴跳如雷,立即找到军队将领,痛斥他们的无能。
正在商议攻城事宜的何敬等人无奈之极。
但总督的小叔子被人光溜溜地拖出来,冻的脸红鼻子青,他们也确实难以交待,只好拼命解释。
常大芬不吃这套,怒喝道:“进攻!给我立刻进攻!把那帮胆大包天的乱匪灭了!别让他们把我的贵重物糟蹋了。”
何敬被搞得头大无比,但这还没完。
很快,石州军队又迎来了另一个祖宗,广茂银行行长孔缑思。
这个祖宗更难伺候,他不仅是帝国审计总署署长孔祥西的弟弟,还是总督的大金主之一。
何敬等一众将领非常郁闷,他们明明事先已经发过电报了,但这些人都无视了他们的警告。
而长山郡的行军也太快了,江口城更是连抵抗都没有,直接投降了。
这才造成了今天的被动局面。
毛人风低声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快剿匪,损失大一点也没办法。”
何敬点头,刚下令坦克部队推进,开了第一炮,两个祖宗就一齐叫起来了。
“你干什么??”
何敬恭谨地说:“我们先用火炮洗地,打散敌人的阵地,震慑敌军的气势,再冲击敌阵。”
常大芬怒道:“老子的房子被你打坏了,你赔不赔?”
孔缑思:“老子的债务人要是被你炸死了,他们的债就由你来还!”
何敬冷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许,这仗怎么打?”
常大芬:“老子管你怎么打,你不把这群土匪灭了,老子就找你算账。”
毛人风眼看要闹僵了,忙过来打了个圆场:
“诸位,诸位,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这黑漆漆的进城打巷战,对我军相当不利啊。”
孔缑思冷笑道:“大名鼎鼎的石州钢铁之军,竟然连一伙土匪也剿灭不了?看来常总督的话里有很多水分啊,我一会就告诉我哥哥,让他重新评估石州的能力。”
常大芬道:“让土匪进城,就是你们最大的失职!你们不竭力弥补过错,竟然还东扯西拉讲条件?你们想不想干了?”
事情闹到这个程度,众将领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给总督打了电话,让总督来定夺。
电话是秘书接的,听完之后就挂了。
片刻之后,一道总督手令发到了他们手上,叫他们:“便宜行事”。
何敬脸色铁青,说是“便宜行事”,其实就是让他们主动背锅。
毛人风小声说:“何总务,我们打吧。”
“为什么?这样进去弟兄们伤亡很大的。”
“我们就是输了,也有借口,总督不会怪罪我们的。如果不打,或者不按他们说的打,事后的麻烦全是我们的。”
何敬权衡了一阵,只能咬牙下令:“进攻!”
——
这一战何止是不利,简直是惨败。
贫民窟建筑密集,巷道狭窄,曳光弹的光芒也不能照彻,到处都是阴影和来自阴影里的攻击,少数几个宽阔的大道上还埋了地雷。
那地雷埋得又巧又险,还分层次,排都排不干净,过去就被炸得人仰马翻。
从巷道里走更糟糕,天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