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革故鼎新策无穷(二)(1 / 1)

小说:战国野心家 作者:最后一个名

墨家非乐。

此乐非彼乐。

今有大国即攻小国,有大家即伐小家,强劫弱,众暴寡,诈欺愚,贵傲贱,寇乱盗贼并兴,不可禁止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天下之乱也,将安可得而治与?即我未必然也。

是故子墨子曰:“姑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无补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

天下盗贼并起、大国不义、狡诈的欺负愚笨的、血统贵的傲慢血统低贱的……这一切都不能禁止。然而巨钟、大鼓、琴瑟、竽笙这些东西,平民用的起吗?能治天下吗?

除了耗费钱财、浪费人工之外,于除天下之害、兴天下之利这样的事,毫无作用,所以墨子说非乐。

然而陶瓮、陶笛这些乐器,是平民可以享受到的;宣义部的一些音乐,也是可以振奋人心利于天下的。

因而,这样的乐,是墨家所不反对的。

此乐、非彼乐。

适带人走上了城头,城外最近的楚军也只有百余步,恰好在弓箭射程之外挑衅。

城内不能随意射箭,每射一支就要少一支,因而楚军有恃无恐,靠松散的徒卒在前挑衅辱骂。

城外也不敢撤走太远,百步之内可以随时组织攻城,而如果撤离太远很可能出现城内的人找机会突袭。

身后的墨者未必都是陈人,但很多精通陈地的方言,作为这次楚人围宋的主力陈之师,便是适的第一个目标。

城头上不准交头接耳,城内很是安静,几十名墨者上了城墙后,齐齐站定。

陶瓮为拍、陶笛为曲,声声呜咽。

一曲《鸨羽》,用陈音唱出,沙哑苍冷,并非雅音,却最动人。

因为《鸨羽》,本就不是贵族的曲子,它源自那些乡农的哀怨。

结哀为曲,这是风、并非颂。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兿稷黍。

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兿黍稷。

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兿稻粱。

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改变为哀歌的《鸨羽》,比起之前原本的曲调更加哀怨,更加让人难以释怀。

稷、黍、稷、稻、粱……这是九州通用的食物。

陈人也食杂谷。

父与母……这是人间通有的亲情。

陈人也有父母。

正值初夏,正是忙碌的时节,一首《鸨羽》用陈音唱出,原本喧哗的城外变得寂静。

一遍又一遍,陶笛哀怨。

一轮又一轮,拍翁闷鸣。

当唱到第五遍的时候,城下许多人指点着城头,遥望着西南,那是家的方向,也是父母所在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家中的地刚刚开始种植,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可否(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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