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烈阳放下小袋子,又留下一封信,便告辞离去。
急于看信的姐弟俩也没理他,自顾拆信看了起来。
“师父,婵儿洗劫了玄天宗的材料仓库,弄到了很多很多星忘石,还有些别的……让风烈阳送一半回去,另一半留在南方用。根据寅夜师叔的阵图,玄州这边我已经开始布置啦,弄好之后再去其他州郡。”
薛牧挠挠头,这个“寅”是错别字吧……小婵还是挺萌的……
“玄天宗后山仓库被我和风烈阳一把火烧了,奇怪的是问天牛鼻子居然没派人追杀,之后还关了山门……师父,我感觉好像给玄天宗提了个醒,以后他们说不定会更难对付了。”
“这边的青楼在琴梨师叔的操作下已经重新开办了,不过婵儿没什么兴致,因为感觉薛木不喜欢,他到时候肯定会有其他臭主意,折腾了也多半是浪费精力。”
薛牧一脑门黑线,这个“木”多半不是错别字,而是岳小婵大约真不知道他是哪个牧。
但是怎么说呢……他并没有和岳小婵说过什么将来的计划,只不过初次计议制服策略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句话:其实不做青楼也有大把捞钱的手段。岳小婵显然记在了心里,很清楚薛牧看不上这一行。
薛牧心中又有了难言的惆怅感,抿着嘴继续往下看。
“在宗门修行,总觉得江湖就那么大,无非八大宗门三宗四道。灵州宗门武馆虽多,但都见我就敬三分,感觉不到什么……出了江湖,才知道很精彩的,千千万万的江湖人,太多太多了,没有人认识我是星月宗少主,好多色狼觊觎,好多鬼蜮伎俩,我不害人,人要害我。长得漂亮是祸水吗?他们怎么不说我太小了?果然是我们薛木叔叔假正经吧?(笑脸)”
“其中还有很多自命是正道的,打了小的来老的,颐指气使的骂妖女……然后我就一家家的捉弄过去,整个玄州鸡飞狗跳的真好玩。等阵法弄好,我再祸害其他州去。(笑脸)”
“而且南方风土和灵州京师都不相同,气候温暖,景致很漂亮,就是爱下雨。下起雨来,那深巷烟雨,斜阳草陌,看上去让人心情很低落,总让人想家,想起师父,想起……嗯,不说他。”
“这里好像舞文弄墨的人更多一些,叔叔那两篇玩意已经传过来了,没有京师那么轰动,居然有人在说他文笔粗糙,更有些人说他下流低俗。哈哈,真想看他的表情。”
薛清秋就偏头看了眼薛牧的表情,薛牧在摇头微笑,笑容里有些宠溺的感觉,显然没把别人的负面评价放在心上,他只为了看岳小婵。
薛清秋轻叹一声,也继续看。
“对了,我遇上郑浩然了,这人长得就不像个打铁的呀?倒是像个公子哥。他说感谢我们的新秀谱,送了我一把短剑,其实我都不知道新秀谱是什么……不过短剑很厉害,还很漂亮,我就装作知道,笑纳了……他好像在铸本命灵剑,正满天下寻访合适的材料,我让他不妨去灵州看看。天下除了京师,说灵州特殊玩意儿最多,应该没说错吧?他若是到了灵州,不妨让师叔和他交流一二,说不定能对星忘石的用途提出一些有益见解。”
“另外要说一下风烈阳,这个人很厉害。炎阳宗逆转星月功,本来瑕疵不少,生生把顶级功法给降格了,可风烈阳年纪轻轻,居然自行对功法完善推演,看上去已经很有成效了,假以时日很可能真的被他推出全新的神功来,奠一派之基。这个人要么笼络住,要么索性杀了算了,毕竟炎阳宗也不能真正算我们一家。”
薛清秋和薛牧忍不住都在笑。这丫头一边让人送信,一边信里写着要杀人家,想必风烈阳怎么也想不到信里面写了这话,要是知道估计也要气得破口骂妖女了吧。
“对了,跟叔叔说一下,下个月我满十四了。”
“……”信不足千字,大概最重要的就是最后这几个字?一句话让两个看信的人气氛尴尬无比,薛牧简直不敢去看薛清秋的脸色,而薛清秋心里那种抢徒弟男人的违和感更浓了。
足足沉默了十几秒,薛牧才有些狼狈地道:“我该去做其他事了,傍晚再来练功。”
“嗯。”薛清秋没有看他,只是轻叹道:“去吧,我给婵儿回信。”
“呃,等等……”薛牧忽然想起储物袋:“那个储物袋……”
“那叫乾坤袋,你用不了,未能开启神魂,根本打不开乾坤袋。否则你以为姐姐小气得不给你好东西?”
“你以为我找你要宝贝啊,不是那问题好吧……这袋子多大空间?”
“也就三四尺见方,一杆枪都立不下的,也就带些随身之物方便。”
“……好吧,那没事了。”
使用需求高,空间小,那倒是没什么普适性……不过此刻薛牧没心思去细想这些,心思还是被岳小婵的信和薛清秋最后的态度给牵扯了太多……
这关系真是忽进忽退没完没了。薛牧头疼地离开星月宗,一时也没个主意。这已经不单纯是他“理清了吗”的问题,而是薛清秋自己心有纠结,小婵的心思也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