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青当然知道薛牧这个收益也是属于全宗的,不是个人所得,但她不可能去揭发。相反,薛牧这种无声无息把人抽肿脸的风范,实在太合妖女们的口味了。
薛牧也不是光为了打脸爽一下。他的意思很明白,论赚钱老子不虚你,不要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老子缺你不行?
濮翔肥脸都快绿了,颤巍巍地捧着两块木牌看了又看,喃喃自语:“十几天……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薛牧靠在椅背上悠然品酒,笑道:“薛某有些细务,有劳真人解惑。”
濮翔这回真没了傲气,小心道:“总管请说。”
“别人在你这里存银,你也是给类似这样的凭证?”
“对,也就样式有所不同。”
“如何防伪?”
“各家防伪手段都是一样的……这种木料叫藏真木,有记忆真气之效。”濮翔取出另一块自己的木牌,解释道:“须知任何人练出的真气都有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特点,哪怕是修炼相同功法,真气质量也不同。经由本人注入真气的木牌,也只有本人才能激发,总管请看……”
说着,手上的木牌隐隐发出了光亮。濮翔笑道:“别看在下修为低,想要模拟在下的真气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或许洞虚强者可以?这等境界非在下所知了。总之注入真气后,将牌子发给客人,下次凭牌而来,验证无误即可。”
薛牧懂了,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嘛,这有点类似指纹识别了,防伪效果杠杠的。果然土著们自发形成的体系,没必要为他们担心,自然会有此方水土养成的方案。
不过问题来了,这样的防伪手段局限太大了,别说拿来做货币,即使想要两地通兑都做不到。大周银庄识别不了你濮翔的真气,同样濮翔也无法识别大周银庄哪个掌柜的真气,如何通兑?
想了想,薛牧又问:“一般银庄不敢乱动存银,为何真人就敢拿出去放贷?”
濮翔笑道:“只要不抽空存银,别人取款时足够支付就可以了。毕竟存银者不可能同时来取,又何必把所有存银都留着发霉?”
薛牧脑子里有点思路,也有点乱。他知道“存银者不可能同时来取”,便是准备金制度的原始依据,现代货币发行就起源于此。但他真对这行没有太多研究,不知详细,眼下连个防伪问题都没个解决途径,看来这行真不适合自己插手。
不过做些提点,给人画个饼,还是能做到的……
薛牧叹了口气:“真人想知道我这两块牌子是怎么赚的么?”
濮翔忙道:“愿闻其详。”
“其实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是《江湖新秀谱》的分红。”薛牧淡淡道:“真人,不怕告诉你,我非常看好银庄的前景,感觉这里蕴含着惊天的能量,甚至比《江湖新秀谱》还犹有过之。但这个能量并非来源于你小小炎阳银庄,而是来源于天下无数大小银庄,若能形成天下通存通兑,将会是风云之变。”
濮翔骇然起身,眼神先是震惊,继而慢慢的开始有些发直。
在这个产业上浸淫了十余年,他比卓青青或者文皓更加快速地反应到了薛牧话语中的画卷。
那简直是气吞山河的雄伟蓝图。
虽然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没法解决,比如防伪、比如各地的安保,真想要天下通行,说不定需要一生的努力。但他也知道,这事情和《江湖新秀谱》虽然性质完全不同,却也有个共通之处,那就是没有朝廷参与根本做不了。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曾经觉得各大宗门个个武力滔天很霸气,可被薛牧这几件大事一提醒,他忽然感觉那些人的“割据一方”变成了“困守一隅”,好像什么大事都做不了?看似积弱的朝廷,反而大有优势来着……
这到底什么原因?
“渠道”的重要意义,终于开始在土著心中有了模糊的概念。其实第一个有了这个概念的土著远远轮不到濮翔,而是夏侯荻。
“如果……”濮翔犹豫着开口:“如果能解决防伪标识,那总管是否能先主持灵州京师两地通兑事宜?”
薛牧点头道:“这本身就是我找你想做的事情,你好像忘了,我是灵州城主,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对哦,大家并不放在眼里的灵州城主……这回连文皓都反应过来了。总是把他的星月宗大总管一职当成最主要的身份,开口闭口都是“总管”,可眼下这么看来,这灵州城主的职责实际上也是大有可为的啊……说不定在薛牧手里,就能另辟蹊径,起到与历任城主都完全不同的作用来。
正当文皓与濮翔沉思的时候,薛牧又说话了:“但是……”
两人心中一跳,异口同声道:“总……城主请说。”
薛牧轻轻敲着桌面,声音变冷:“灵州城内可不止一家银庄,我为什么要选择炎阳银庄做这件事?”
文皓忙道:“我们两宗份属一家……”
“这时候份属一家了?”薛牧冷笑道:“我怎么听到的风传都是炎阳宗脱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