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宗是很大的,各处烽火燃起,相距都挺远。薛牧站在一处侧峰之巅,放开灵魂尽情地感受一手导演的四处烽烟。
不知是不是虚实鼎给了面子的缘故,他此刻的感应也特别清晰。
主峰之巅的夺鼎大战,后方自然门与狂沙门长老们遭遇的己方拦截。还有己方的其他人,魔门各宗跟来的人,正在四处砍杀捕获心意宗尚存的弟子,然后直奔他们的需求,藏经阁、珍品仓储,等等
有着统一安排,事情确实变得很有条理,不再是你抢我的我抢你的,想必夏文轩他们若有感应,都会很满意。
朝廷人手也在四处搜寻“心意余孽”,务求“除恶务尽”。
李公公和夤夜以及几名亲卫陪着薛牧默立在侧,等着新一步动作。
“太强了。”薛牧忽然开口:“我们联合的实力。”
李公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分兵多路,挡自然门的,挡狂沙门的,烧杀劫掠心意宗的,还有人潜伏在主峰那里准备给夺鼎者抽冷子的,这么多力量分出去,他薛牧身边居然还有两个洞虚备用
不想还好,细想简直恐怖。
几乎是可以直接颠覆天下的力量,想灭谁就灭谁,即使是正道八宗,也能打得他们关闭山门瑟瑟发抖地凭鼎自守。
前提是都能这么合作
李公公看得出来,这会儿薛牧是真的起了一统魔门的野心。也许以前他也想过,一直都算是个暗藏的梦想?但念头绝不会有这一刻这么升腾难捺。
冷竹和云千荒,正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联盟的恐怖力量,各自为战的魔门怎么可能配合起来去拦截他们的人,有组织有力度地正在谋鼎?互相为了点天材地宝争来抢去打得头破血流才是他们的惯例好吗?
更何况魔门的状况,根本不该谋鼎,得了鼎要能掌控起码也得与鼎磨合几个月,这段时间该是多危险,正道是能守,魔门谁敢这么玩?薛清秋也不敢的吧?
由始至终他们都只把争鼎当成正道之间的事,默契地让魔门去抢其他东西还不够你们这帮蛆虫满意?要防也只是防备自己两宗争鼎之时,魔门会有搅屎棍奔着杀人坏事而来。
这是正魔之间千年认知的惯性思维,而这次证明了经验主义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公公低声问道:“如果我和夤夜都出手,我们甚至可以把自然门和狂沙门来的人都杀尽,总管可有此意?”
薛牧摇摇头:“不行。拖着就可以了,一旦真让他们感觉生命危机,必然把双方逼和,连鼎都不争了,一起对付我们。到时候就变成了和两大正道打大决战,我们这种奔着利益而来的脆弱松散联盟是不会愿意拼命的,打不了这种硬战,还没打就得分裂了,捞得一场空。”
李公公“啧啧”几声:“可惜了。”
薛牧悠悠道:“只要联盟日渐稳固,早晚有打硬战的可行性。”
李公公笑道:“很期待那一天。”
“时间差不多了。”薛牧看向主峰之巅:“该是我们找乐子的时候了。”
妹子们也都微微一笑,随着薛牧飞掠而去。
此时的山巅,冷竹和云千荒也早就接到了同门远方传讯,知道了各自都被拦截。双方对了一招,冷竹急促道:“事情不对,魔门这次所图有异,你我还是暂且休战如何?”
云千荒还没来得及答话,凄厉的剑芒就从他身后响起,带着潘寇之的狂笑声:“别休了,鼎终究只有一个!冷兄,我来帮你斩了这个一身沙子的人呗。”
潘寇之的实力已经不复巅峰,但怎么也还是个洞虚者,这一剑让云千荒不得不慎,想要转身力应对,又怕冷竹在背后给自己抽冷子,无奈索性洒出一片刀光封锁,自己侧身飘退,以免夹击。
结果侧身又是影影绰绰的数道剑芒,虚实相生,云千荒架开一剑,却是空空荡荡,而另一边潘寇之的剑芒神威暴涨,简直跟蔺无涯的力一剑差不多。
“心意连环阵!”孤身陷阵,云千荒也不见惊惶,面容古井无波,扑面风沙连天而起。心意宗结阵强者几乎同时陷入了沙暴侵袭之中,而沙暴之下一道寒芒与潘寇之的长剑相交,仿佛刹那间整个天地的水气生机部抽了个干净,极致暴烈纯粹的劲气滚在一起,如同天崩地陷。
狂沙门顶级战技,心意宗镇宗阵法,对撞的结果就是山头都被夷为平地,这还是虚实鼎有着防护之效,否则怕是山都没了。
在漫天烟尘之中,冷竹飞身接鼎,飘然而退。
竟是趁乱夺鼎要走!
那边潘寇之和云千荒又极度默契地同时把攻击转向了冷竹背心。原本一道剑气都快到云千荒面前了,骤然消失,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冷竹面前,而冷竹脚下也忽然化作流沙,举步艰难。
冷竹无奈地挥手挡下剑气,抽身飞起:“想不到鼎在我手,你们虚实之阵还能生效。”
潘寇之不答,场面上暂时安静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三足鼎立。其实冷竹和云千荒都已经不想打了,却又舍不得鼎,又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