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弗纳斯!因弗纳斯!(上)
标准泰拉历,941.m41
阿米吉多顿行星,主大陆,因弗纳斯巢都
马瑞克·基尔已经在一个月前记录下他第58个生日,在因弗纳斯巢都,他这个年龄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老人了。
他体内得自沙漠平原上的沙砾让他动也疼,不动也疼,直到这些日子才比以前康复不少。
在这平原历经多年会使一个人遭受沉重的打击,他们要处理刮伤和随之而来的感染,然后还要操心跑入口鼻的砂尘使他们的肺部变黑。
但不管怎么样,长期在户外苦劳的人,他们的肺部都会因衰竭和感染而失灵,而他们的余生则忙于咳出带血的痰。
疼痛的眼睛也是项不变的苦难——总是流泪,更有甚时发干。
甚至他的听觉也不甚灵敏,只有帝皇知道数十年的风沙对他的耳道做了些什么。
当他热血上涌心跳加快时,世间万物变得模糊无声,就像在水下一样。
但所有一切中,他的心脏受损最重,每次他多走一会儿,它总是对他又吵又闹。
总而言之,他拥有各项抱怨的权力,但他很少如此。
马瑞克·基尔不是个乐于重温痛苦的人,虽然他曾试着同周围人把沙漠平原上的生活讲个通透,那并未如何奏效,这和当年马瑞克自己的父亲试图向他讲述同样的话时一模一样,然后就是这一生中带来的长疼短痛。
在城中警报不和谐的哀嚎时,他正陷入这些不断重放的回忆。
“假的吧——”
他大声说,风暴今年开始的真早,上次他从广播那听说的是,至少还有几周,甚至一个月。
不久之前,街坊邻居间还有传言说前线吃了败仗,马瑞克认为那纯属无稽之谈——那些狗屁绿皮玩意,就和他家具缝隙里的蟑螂一样,除了能够恶心人,绝对不会有第二种作用。
它们只会像害虫一样被轻轻碾死,马瑞克对此有足够的自信。
老人将他自己从躺着的沙发上拽起来,在他双膝颤抖时品尝着透过牙齿的空气,两个膝关节都在针刺下恢复了知觉。
毫无疑问,变老是件牢骚事。
一道阴影穿过了他的窗户,他在拳头砸在那块充当门的板子时抬起了头
“帝皇的王座啊。”
他的双膝向他又一次抗议,但是无论如何他必要站起身走开。
守卫官巴拉克·休斯在门的另一边,并且已经武装就绪,那把磨损的守卫式镭射步枪历经千年的运转不再完好,但是作为南21街道的守望者,他有权巡逻时携带武器。
“要去抓几只沙兔吗?”
马瑞克几乎笑了起来,向那把枪比划了一下。
“现在向劫匪们射击还早,小子。”
“那些警报。”
巴拉克喘着粗气,明显他跑着来的——穿过了那些预埋建筑构成的泥泞小巷充作的街道。
“风暴提早了。”
老人向门外探头,只看到地平线上被巢都所破牙般的天际线所遮挡,人们从自家房中赶出,从四面八方在街头搅成一团。
巴拉克摇了摇头。
“快点,你这个耳背的老家伙,到地下避难所去。”
“才不。”
老人的固执就像这个城区中大多数人一样,而且这个地方离军营不远,那里面可有不少奇美拉,这些装甲抵御着沙暴中最糟糕的东西。
“听我说,这不是沙暴,巢都正在被袭击。”
过了一小会,马瑞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躺回床上。
“…怎么了?”
“这不是玩笑,听说防务长官已经疯了,或者…别的我也不知道,拜托!看看天空,你这个老石头!”
马瑞克曾在高墙之外服役的人员的面孔中见过类似于巴拉克眼中的惊慌,那种处于迷失在平原上的动物本能的恐惧,在沙暴初临时毫无方向的转动着身躯,绝对的无能为力描画在这个人的脸上,使之变得丑陋而病态。
他看向西边很远的指挥尖塔,那里一束橙色微光照亮了城区后的傍晚天空
“谁?”
老人低声问道:
“谁会攻击我们呢?甚至说谁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谁又会关心这个?”
没有人回答他。
巴拉克已经开始跑起来了,加入了拥挤的人群,老人看到他伸出了包着布的手帮助一个男孩站稳又将他塞入熙攘的队伍。
马瑞克·基尔在抬着他酸疼的膝盖和关节发炎的手重回他的房子时等了一会,当他再次出现时,他拿上了自己的步枪——这把枪运行良好,谢天谢地。
他在充当志愿守望者时使用过它,在从探测风暴的工作中退休后用它射击巢都劫匪们。
随后他跟上了人群的边缘,众人向东推进时,他走向西侧。
如果巢都被攻击了,那么抱头鼠窜和东躲西藏就毫无意义,老马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