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座驻地周围的景象中,坐在了车厢后方的另一扇门沿边:“负责照顾起居的看门大爷……你们雇我干这个工作,简直就是赚大发了呢。”
“……”
“你看起来似乎情绪不高。”
望着同样坐在此地的薇尔莉特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样子,将满头汗水抹去的段青随后用力地伸了伸自己的懒腰:“是因为即将经过桑特流斯行省的缘故吗?”
“……你果然猜得出来。”
终于再度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紫发的女子低头垂下的视线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虽然经过了没多久的时间,但我总有一种漫长的迟滞感,就像”
“就像我待在坦桑城里的时间一样。”
紫色的发梢在空中随风拂动了一阵,不再保持着呆滞形象的薇尔莉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那原本隐藏着紫色神光的双眼随后也从段青的身上收回,落在了那条河流所引向的天边尽头:“现在回想起来,我大概也已经在那座城市里待了三十年之久了,紫罗兰之塔也在这个长久的时间中被我一手建立了起来,紫罗兰之主的存在最后也得到了法师议会的承认……”
“我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埋头进行魔法的研究。”说到这里的她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时间总是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过得更快,以致于我对离开那座红色城市之前的最后一分印象,仿佛就像刚刚发生在昨天一般……”
“你的那些炼金的成就,也是在这段时间发掘出来的吧。”一旁的段青声音低沉地安慰道:“只是最后被你的学徒利用,乃至害了你自己而已,那些成就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炼金师里面有一句名言,叫做自己酿出的结果,只能由自己来承担。”薇尔莉特却是摇着头发出了两声轻笑:“我对自己落得这个下场并无多少后悔的感觉……唔。”
“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用‘奇妙’两个字来形容来得更为合适一些。”她回望着段青的脸,同时朝着那条河流尽头处的葱郁绿色示意了一下:“曾经被我庇护了三十年之久的城市最后吵着要杀掉我,而曾经将我推翻并险些杀死我的人……最后却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呢。”
阳光炙烤着地面的热意终于在河岸边掀起了一阵清爽的风,将薇尔莉特抚着兜帽之下的紫色发梢微微吹起了少许,而望着这抹笑意的段青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然后急忙偏开了自己的目光:“咳咳,那个那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也犯下了一些同样的错误,我们也一直在找机会弥补……”
“你们在这段时间里为我付出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自然也比坦桑城的城民为我付出的多得多。”薇尔莉特却是再度摇头打断了段青的话:“包括那个曾经被我庇佑的玛姬……你总是会在无意当中,为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付出难以想象的重量呢。”
“没有那么多的重量,只是一直按照自己的本心在行动而已。”段青无谓地推了推自己的双手:“至于玛姬……她这段时间好像也一直不怎么与我们交流,好像也一直避着你,是因为之前被你‘照顾’的原因吗?”
“也许吧。”
歪了歪自己的脑袋,薇尔莉特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车队的深处:“面对一位曾经差一点将自己卖掉的人,就算是我恐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呢,而且据我所知,这位暗夜女王的过去,似乎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描述的过去……”
“那些发生在费隆郡的故事么。”靠在车厢边的段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她的确对我提到过一次来着,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那些事情恐怕也消失在过去的记忆当中了。”
“……但你总是会与这些可怜的我们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薇尔莉特低笑着回答道:“包括我在内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精神可以轻易同步在一起,难道我们之间的灵魂有过什么更深层次的交流吗?”
“这个嘛……啊哈哈哈。”知道对方指的是曾经发生过附身的那两次经历,段青终究还是干笑着将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虽然一定是错觉,但这正说明了我们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啊……啊,对了。”
“看在我们关系匪浅的份上,我有一个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不知是否可以开口。”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紧紧地盯着略显不知所措的薇尔莉特的脸:“你”
“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嘭。
沉重的震击声随后响起在了这辆马车后方的空气里,随后出现的是难以用言辞描述的长久寂静,属于段青的那抹灰袍的身影半晌之后才蹒跚着走出了车厢的角落,与之相伴的还有他浑身仿佛都被巨大的能量洗礼而过的惨状:“真是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诺曼没有完成的事业会由我来完成这件事我之前应该已经说过了吧?”只有段青能够听到的成熟女子声音随后在他的耳边响起:“做好准备,我的训练可是很严苛的。”
“……唉。”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脸上与身上都布满了细密伤痕的段青随后苦笑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