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和郡府一同运作,官酒粮秣生意是由中庐蒯氏与郡府同筹,做布帛漆器的商贾每年纳份子给华容长贝羽,南郡的官船车马由长沙郡守(自领)苏代掌管,另有南阳张氏一族,宗主张方之弟张羡任桂阳郡守,各宗族私军之兵械皆由其铸造。”
刘琦闻言恍然。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看来荆州的宗族魁首,应该就是这五家了。
蔡氏族长蔡瑁、蒯氏族长蒯良、贝氏族长贝羽、苏氏族长苏代、张氏族长张方!
刘琦在心中把这五个名字挨个念叨了一遍,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承蒙直言,我兄弟知晓了。”
……
给酒舍主家付了双倍的酒钱,刘琦和刘磐起身离开,来到了宜县的街道上。
看着贩夫走卒往来稀松的街道,刘磐的脸上露出了迷茫。
“伯瑜,看你一脸自信,莫不是从那酒舍老板口中晓得了什么?”
刘琦知道自己这个堂兄平日里只是好武喜射,政治敏感度较低,于是便向他解释了一番。
刘磐听了之后略有所悟。
同样是听一个人说话,刘磐就是听个热闹,刘琦却通过这些推断出了谁是荆楚宗族的领头羊。
“按照堂弟的说法,和官府同筹盐、铁、漆器、军械的五大家族,便是宗族之首?”
刘琦仰头看了看不断变幻的白云,若有所思道:“对,盐、铁、车马、漆器、军械全让这五族垄断,其余宗族默认不争!说明南郡宗族是以这五家为首,若是这样,这里的局势便明朗了。”
“怎讲?”
“这五大宗族,基本可以代表所有南郡宗族的态度,他们五家若支持严君上位,那便为友,他们五家若是不肯,那便是宗贼,是为敌……当除之!”
刘磐闻言,转头就走:“某去牵马!”
刘琦被刘磐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急忙追上刘磐拦住他:“大兄要作甚?”
“事不宜迟,你我立刻打听那五大家族府邸所在。”
刘琦被刘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是送上名刺,拜府垂询!”(名刺为汉朝拜贴)
“垂询何事?”
“垂询……垂询……”
刘磐语塞了。
是啊,这种事当如何相询呢?
垂询吾大伯刘表要入驻南郡就任刺史,汝等五族服还是不服?支不支持?
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但事实呢?谁也不知道。
刘磐的脸憋的发紫……最终还是求教式的看向刘琦。
刘琦伸手拍了拍刘磐的肩膀,道:“弟知兄长心系严君上任,但五族所思,绝非登门拜访可以探得。”
“该当如何?”刘磐抑郁道。
“去宜城县署。”
刘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一条计策在他的脑海中酝酿而生:“会有人帮你我将五族的态度试出来的。”
……
宜城县署离他们所处的酒肆并不太远,坐落在宜县正中,占地不多,仅过一亩,一县首府建成这样的规模,着实称不上气派。
刘琦向县署的公人出示了自己刺史掾史的任牍和符传——所谓的符传乃是官员用以通关跨州的符信,相同于路引文书和通关文牒。
县属公人在确认了刘琦的身份后,立刻向宜县县令禀明。
得知新任州刺史的佐官掾史莅临,宜城县令李铮不敢怠慢,亲自出来相迎。
“宜县县令李峥见过掾史,不知掾史亲临,怠慢之处,还请刘掾史见谅。”
这李县君身长七尺,相貌清俊,倒是颇有些正气之相,但谁又真的知晓他骨子里是个什么货色?
刘琦告知了对方自己是掾史,却没有告知对方自己是刘表之子。
毕竟大局未定,眼下冒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适合。
“县君客气了,在下不过区区一百石掾史,何敢劳县君亲自相迎?”刘琦很是客气地回道。
李铮和蔼笑道:“刘掾史这话说的,阁下乃刺史佐官,铮不过牧守一县,内外之悬,岂能以官职而论?”
说到这,李铮向着刘琦身后看了看,却只瞅到刘磐一人。
“掾史远来荆州,怎只领一人?”
刘琦微笑道:“不瞒县君,我乃刘使君族中之人,刘府君欲来此赴任,命在下先来做个前哨,故轻装简行尔……对了,某在此先知会县君一声,刘使君不日即至宜城。”
刘琦身后的刘磐一听这话,不由愣住了。
不日即至?
叔父他老人家不是最少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到荆州吗?
何时成了‘不日即至’?
“哦?”县令李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眼神一时间变的有些飘忽,但很快就又回归常态。
不过他表情的些许变化,还是落在了刘琦眼中。
“刘使君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