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陶谦闻言颇感惊异:“你去荆州?你乃吾家长子,如何能前往荆州为质?”
陶商叹息道:“长子次子,皆为一母所生,孩儿又如何忍心看二弟这般苦楚为难?久闻刘景升位列八及,与元节公并称,乃是天下清流,孩儿若从之,想来他必不加害于我,等父亲稳固了徐州,与荆州交好,赎我回来便是了。”
“这……”
陶谦的语气,似乎略有些松动。
曹豹一直冷眼旁观,突然站出来道:“使君,若遣长子为质,也可展现我徐州之诚意,或更可安刘氏父子之心。”
陶谦沉默了好久,左右为难。
他看了看毛遂自荐的陶商,再转头看看蹲在一旁捂面痛哭的陶应……溺爱幼子的心情不知不觉的占据了上风。
“唉,如此就委屈你了。”陶谦站起身,走到陶商面前,安慰道:“商儿放心,待为父安定徐州之后,定想办法从刘景升手中将你换回。”
“多谢父亲。”
陶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曹豹道:“扶应儿先出去吧,老夫有些事想叮嘱商儿。”
“唯!”
曹豹领命上前,从地上搀扶起了陶应,向着帐外走去。
在曹豹扶起陶应的一瞬间,陶应一直捂着脸的双手似乎隐隐有些下坠,露出了一点真容,但立刻又被陶应捂上,其哭声骤然间变的更大了。
曹豹却是有些发愣。
在那一瞬间,他隐隐的看到了陶应的面颊……好像并没有泪痕,上面全是干的……干打雷不下雨?
曹豹皱起了眉头,深深的瞥了陶应一眼,手中的力道也强硬了几分,硬生生的将他给拽出了帅帐。
……
当日,陶谦的使者便再一次前往荆州军大营,面见刘琦,言陶谦愿意与刘琦盟好,并愿遣上其长子陶商入驻襄阳。
这一下子,反倒是将刘琦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这一次没有对使者使脸色,而是让人好生款待来使,
随后,刘琦找来了刘晔与他商议。
刘琦一开始问陶谦要人质,压根就没想过陶谦会真的要送人质来。
他只是按照谈判的规矩,先狮子大开口,要一些陶谦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然后等着对方与自己谈判压价。
起始价要的高,回头能够谈成的价格,也自然高,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可刘琦实在没有想到,陶谦居然一改初衷,连还价都不还一下,一下子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陶谦老儿,莫不是在跟我使计谋吧?这么轻易就把人质送来……还是长子?他那个儿子究竟是多不招他待见?”刘琦颇有些犹豫地问刘晔道:“这当中似有蹊跷。”
刘晔听了这消息也颇为惊讶,
他认真的琢磨了许久,终于开口道:“陶谦遣长子为质,便等同于受制于府君,何来阴谋一说?想来,应是他方寸已乱,再加上身边没有智谋之士为其点明我军真意,故而犯了糊涂,使君无需多虑。”
刘琦长叹口气,道:“谁曾想,居然还真弄来个质子,令人始料未及……子扬,你说这个陶商,刘某人应如何安顿?”
“施之以恩,待之以友。”刘晔道出了八个字的精髓。
“待之以友是么?”刘琦仰头看天,双眸忽明忽暗,自言自语道:“容我细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