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淳于祈正在质问着谨言,李惟元到底何时才会过来。..
谨言只低眉顺眼的回答着:“相爷说他马上就会过来。”
但这个马上,已经过去了一顿饭的时候了,淳于祈只觉得心急如焚,一双长眉都紧紧的拧了起来,面上更是一片铁青之色。
李惟元在屋外听到了淳于祈质问谨言的话,他不由的唇角微翘。随后他又敛了面上的笑意,举步走进了厅里来。
他人刚至,话也到:“右相有何事这样急着要见我?”
又挑眉笑道:“近来天气干燥,人难免就会火气大,谨言,快吩咐人去端一盅静心的凉茶来给右相。”
谨言应了,低声的吩咐着一个小丫鬟去端凉茶来。
淳于祈瞧着李惟元这样的惺惺作态,只气的袖中的一双手握紧,面上冷笑不止:“李惟元,你也不必这样惺惺作态,今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着,他目光暗沉了下去,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婉婉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将她还给我。”
李惟元这时已经走到主位边上的圈椅中坐了,正伸手拿了手侧八仙桌上的盖碗,微垂了头在喝茶。闻言他头也没抬,只笑道:“右相在我这里发这么大的火,就是为了这事?哦,巧的很,今儿我正好也想着,是时候该还给你了。”
说完,他就吩咐谨言:“拿进来。”
谨言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他就怀中抱了一只白底青花莲花纹的瓷瓮走了进来。里面装的是李令婉的骨灰。
李惟元示意他将这只瓷瓮交给淳于祈:“你的妻子,我现在就还给你了。”
淳于祈只气的面红气结。
他紧紧的盯着李惟元:“你心中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惟元放下手里的盖碗,抬头看他,面上的笑容微敛:“当年婉婉被你一箭射死,但她毕竟尚未出嫁,长兄如父,我做主将她的尸首烧了,骨灰装在这瓮中,后来你几次三番的问我强要,我都没给。现如今我想开了,主动给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又不要了?既如此,你在我这里闹什么?”
淳于祈拂开谨言捧着瓷瓮递过来的双手,上前两步,站在李惟元的面前,慢慢的冷声说道:“李惟元,当年婉婉死后,你和大觉法师的那番密谈,我也是悉数知晓的。”
李惟元听了,眼皮微跳。但随后他就轻笑道:“右相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知晓什么?”
但他心中也震惊。这样的事淳于祈竟然也知晓,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他岂非也知道婉婉是会回来的?那这些日子,他到底知不知道
李惟元心中微紧。
他一开始只当淳于祈是不晓得婉婉现在的这个身份的,所以只将她当做表妹看待,但若是他晓得了,这些日子他会不会对婉婉做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淳于祈极有可能会对婉婉做了什么,李惟元心中就戾气顿生,恨不能活剐了淳于祈。
但随后他又想着,看淳于祈昨日面对婉婉的时候言语举止依然是客套的,必然先前他都是不晓得的。不然今儿也不会只遣了几个侍卫就放心的任由婉婉去承恩寺。想必是昨夜他和婉婉见面时的情形让淳于祈起了疑心,而他又是个极聪明的人,想来方才在承恩寺里也看到他的那位真表妹了,前后一联系,所以他这才晓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李惟元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他面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深了起来。
婉婉现在在他这里,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淳于祈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淳于祈确实是没有任何办法。其实他都知道,他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就冲到李府来这样面对李惟元,他其实就是在犯蠢,也是在自取其辱。
李惟元是不会将婉婉还给他的,而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让李惟元将婉婉还给他。但他总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他到底是何其之蠢?明明这些时候婉婉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但他却没有察觉到。等到他终于察觉到了,却被李惟元给夺了先机。
只要想起这事来,淳于祈就觉得自己像是活吞了一盒钢针下去一般,非但是心,简直是全身哪里都在痛了。
“她回来了。”淳于祈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来一样,“李惟元,她回来了。但你这样的可耻,竟然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用我的表妹换走了她。”
李惟元挑眉:“右相的这话我可就更加听不明白了。我是听人说了,年前右相的表妹从青州过来了,但我也同样听说了,这些时候右相的表妹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永欢侯府?且昨儿夜间我还在宫中偶遇了你的表妹,又亲眼看到你同你表妹离开,如何右相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淳于祈为之气结。
李惟元说的这番话,他是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的。
先机都被李惟元给占了,留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自责和悔恨,还有愤怒。
自责悔恨自己前些时候为什么没有认出婉婉来,愤怒的则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