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一晃而过。
温跃的生日晚宴在温家名下一处地产举行,邀请的宾客都颇有地位名望,涉及各个领域。其中大多都与温家交好或有交集。
晚八点,晚宴正式开始,开始前半小时宾客就陆续进了场。
温书瑜坐在二楼休息室里有点紧张。
她不是紧张接下来要面临的场合,而是在紧张那个人——她已经从两个哥哥口中听说了,这次晚宴他会来。
“眠眠,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楼。”温跃神采奕奕地站在一旁,朝妻子和女儿抬起臂弯。
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一身西装笔挺的温跃却显得格外成熟有魅力。
温书瑜悄悄深呼吸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侍者打开休息室的门,带着这一家三口经过二楼的走廊、露台,最终停在楼梯口。
“眠眠,跟着爸爸。”温跃低声提醒。
温书瑜有点忐忑,轻轻点头,“嗯。”
一楼宾客纷纷停下交谈,抬头望向缓缓从楼梯走下来的一家三口。
气势风采不减的夫妇走在前面,后面则跟着个身穿银白色长裙、面容精致的少女,而众人所熟悉的温家长子与次子,正一左一右站在一楼楼梯末端两侧等候。
西装革履,高大英俊。
缀在吊顶上的巨大水晶吊灯投射下莹辉,眼前缓缓进行的情景就像放慢的电影画面。
众人屏住呼吸,忍不住惊叹。
温书瑜微微收敛下颌,提着裙摆姿态文静地迈着台阶,心跳却有些急促。
他现在来了吗?他会看到现在这一幕,注意到现在的自己吗?
她没注意听停下的父亲到底对宾客说了些什么,只是像礼仪课上学的那样,安安静静、面带微笑地站在旁边。
她能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也在将目光投向人群,但是视线却没有真正聚焦到谁身上。
一会再找也不迟。温书瑜安慰自己。
温跃没有直言介绍身边的少女,但众人却都心照不宣地猜到了身份——这样“万众瞩目”地第一次带到外人视野中亮相,除了那个传言中的掌上明珠不作他想。
少女银白长裙上缀满波光粼粼的碎钻,灯笼形的袖口显出几分娇俏可爱。那头柔顺蓬松的黑色长发别在耳后披散着,头顶是一顶枝叶简单缠绕形状的银色“桂冠”。
随着走动和灯光的变换,她整个人像笼罩着一层淡芒。
“这温家千金多大了?”有人低声问。
“好像才十六,怎么,打什么主意呢。”
“我家里混小子刚成年,再过两年嘛……这终身大事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做梦呢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
晚宴开始,温书瑜第一支舞和父亲跳了之后被两个哥哥拉到了一边,哭笑不得地听他们一本正经地争论第二支舞该和谁跳。
听着听着,她没忍住走了神,偷偷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站在这个角度,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人似乎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身边簇拥着的人或讨好谄媚或小心翼翼,他单手执着高脚杯,不时漫不经心微微扬起下颌浅尝一口。
明晰的下颌线连着修长的脖颈与凸起的喉结,性.感的线条一直延伸到紧扣的衬衣领。
“眠眠,你在看谁?”温治尔跟着看过去,“宴辛?”
温书瑜吓了一跳,“……随便一看,正好看到他了。”
“我先过去跟他打个招呼。”说完,温朗逸正要抬脚,步子忽然又一停,“等等,眠眠,你还没说第二支舞和谁跳?”
温书瑜顶着两个哥哥好胜不肯退让的目光,干笑两声。
然而最后却谁也没跳成。
温朗逸被赵棠如叫去结识一对携女前来的夫妇,温治尔则被温跃叫走,和那些生意伙伴寒暄。
温书瑜无视了被父亲安排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侍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点点朝那人所在的地方慢慢挪了过去。
温、梁两家在商界都属翘楚,前者略逊一筹,许多人来前的确抱着“梁家人或许会来”的侥幸,但是真见到了人却因男人迫人的气场渐渐不敢上前,或者被男人敷衍都懒得给一句的冷淡与桀骜弄得不得不识趣。
梁宴辛端着杯子懒洋洋半靠着,直到余光里一抹银白慢慢接近,他不耐地拧了拧眉,掀起眼冷冷看过去。
几米外的小姑娘成功被吓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是你。”他一挑眉,眸间闪过诧异。
温书瑜手背在身后不安地动了动,“我打扰你了吗?”
“我以为是别人。”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几个字就足以使她高兴起来——所以,她是归类于“别人”之外的特殊存在吗?
正胡思乱想着,男人目光忽然动了动,她立刻悄悄挺直脊背。
他粗略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