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恭敬上前为他开车门。男人面无表情地坐进后座,然后车很快驶离。
温书瑜脊背与肩线松懈下来,耳边这才后知后觉地听见了胸腔里略急促的心跳。
她还有点回不过神。
几年后的重逢发生得这么毫无防备又自然而然,结束得也这么轻飘飘的。
她总觉得梁宴辛变了很多,虽然五年过去,他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变得愈发沉稳且喜怒不形于色很正常,但这种改变似乎又不仅仅是和阅历有关。
以前他虽然漫不经心,但眼底也不时浮现痞气的戏谑,有调笑的兴致。
而现在?
好像更加冷漠,且对一切事物都不关心在意,只有讨论起生意时多说几句,十足冷血商人的模样。
不过……
温书瑜收回目光。五年了,她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大名鼎鼎的梁家太子爷面对陌生人不一直就是这副模样吗?
“眠眠?”温治尔喊道,“走吧,回家。”
她蓦地回神,下意识扬起笑脸应声:“好。”
到家后温书瑜上楼回到卧室,关上门后按照习惯卸妆、洗澡换衣服。一个多小时后走出浴室,她看了几眼手机,最后没忍住拿了起来。
温书瑜打给了宋葭柠。
“眠眠?怎么啦?”
“你在忙吗?”她听见电话那头有点喧闹。
“没有,社团活动刚刚结束,我现在正准备回公寓呢。”宋葭柠笑道,“怎么啦,是想我了,还是有事要说?”
“大概……两个都有?”
宋葭柠笑出声,“行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快点坦白。”
“好吧好吧,瞒不过你。”温书瑜在梳妆台前坐下,抬手拨弄瓶瓶罐罐。她停顿片刻,轻咳了一声,“我碰见他了。”
“他?谁?”宋葭柠一时没转过弯,下一秒噎住了似地反问,“梁宴辛?!”
“……是他。”
“可是你不是都好几年没在莛城见过他了?”
温书瑜一五一十地说了晚上的事。
宋葭柠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干笑,“眠眠——”
“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温书瑜没好气地打断,“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所以跟你说说而已。”
“我还以为你又陷入回忆不可自拔了呢。”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都这么久了,我顶多觉得有点不自在,毕竟这种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吧?”
“那就好,免得你哭鼻子了又得要我安慰。”
“宋葭柠!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提!”
“好啦,不逗你了,”宋葭柠笑够了才换上正儿八经的语气,“不过,眠眠,我想问问你,你这次见到他到底是什么心情?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了吗?”
温书瑜抬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对,转瞬又别开眼,“你想说什么?”
“反正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万一……呢?”
“没什么万一。”她否定。
从前就是因为保留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会丢脸栽跟头,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而且以梁宴辛现在的年纪,即便没结婚,也总不可能没有女朋友吧?
乍一想到这个可能,温书瑜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
“即便他也喜欢你?”
“你觉得可能吗?”温书瑜撇了撇嘴,又补充道,“即便他有那种意思我也不会动摇的,你放心好了。”
“是是是,你最坚定啦。”
远在英国的宋葭柠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放心?她才不放心呢。
……
第二天上午,温书瑜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接起来后对方自报家门说是梁氏旗下“暗格”杂志社的负责人,然后开门见山地阐明了意图:邀请她拍摄暗格下一期的杂志封面。
一开始温书瑜拒绝了,但对方却很坚持,再三劝说希望她再考虑考虑。
没办法,她只能暂且答应说考虑之后再回话。
暗格这么做的原因她能大致猜到,无非是为了经济效益。可是为什么这么巧,昨天她才当着梁宴辛提起这件事,今天暗格就打来了电话?
当然,她还是更倾向于自己自作多情了。
拒绝暗格的“弥补”与示好,少部分是出于她自己微妙的心理,更多是因为之前选用她的w志社是秦栩的公司。
从暗格落选后,秦栩让她拍那期封面不可否认有他们相熟的原因在内,所以她不和秦栩打招呼直接转头再跑去暗格,好像也太不够意思了。
“眠眠,是谁的电话?”在一边悠哉游哉看着报纸、顺便旁听了这通电话的温跃随口问。
温书瑜喝了口草莓奶昔,复述了内容。
“那不是昨晚提到的宴辛的那家公司?你不是还说落选可惜来着,怎么今天不顺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