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矮了辈份乃是他自己的事,想要带着弟子一起欺压到灵山头上,那是万万不能的。只是韩一鸣还有些不明白,若是灵山弟子被他门下百般欺压倒也罢了,他的弟子怎会连同道之中别派的弟子都欺压个没完没了,须知别派可是与他没什么关联的。难道他有无数师姐,都嫁了各派的先辈不成?可明明就有许多前辈是出了家的,有许多门派连弟子都出家了的。难道出家了,还与他们有什么关联不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看罗姑已回来了,便不再问。罗姑此时已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面目清秀,虽说还是穿着那身旧衣,但青春年少,却是不能掩去的。阿土跟在她脚边,跑到面前来,四脚摊开,懒洋洋趴在地上。
这日白天,他们依旧向前走去。韩一鸣心中却有些盼着平波道人门下弟子赶上前来,走得并不快捷。虽知平波道人门下弟子不会就就此罢休,但依旧希望他们早些跟上来。沈若复似乎也有同样心思,脚下也不快。陆敬新对他俩的所思所想全然心中有数似的,也不催促他们。罗姑就更不出声了,只有阿土,依旧在罗姑脚下来来回回奔跑。
素日间他们行走,都是要走到中午与下午才会歇息。一来罗姑上午年轻脚力强健,不必时时刻刻停下来修整,她虽是女子,貌似柔弱,却果真不弱的。过了中午,她就过了中年,脚力体力都不如上午了,因而走上一段时刻,她就要歇息些时候。越往下午去,她越发衰老,行走也越发慢起来,那时她虽是尽力向前迈步,却也走不快走不远了。因而早晨本是他们前去的最佳时机,不必过多顾虑。
但今日的早晨,韩一鸣却巴望罗姑多歇息几次。他深知平波道人与其门下弟子都非善类,追是定然要追上来的,若是见了他们接着向前走,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似乎他们也就没有过说话好听的时刻。
这边四人走到日过三竿,早已走出去十几里地了。韩一鸣看了看日头,正想说停下来歇息片刻,沈若复忽然道:“来了!”韩一鸣回头对着来路一望,三个小小的人影正向这边飞过来。陆敬新道压低了声音道:“二位师弟,你们要说什么,你们只管说。但我却不能说什么,我只不出声,若是太过逼得急了,我再出声!”话音未落,罗姑已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如早些避开了去,要做个周旋其中的人,你不如避开些。实在是打得不可开交了,你再出来露面罢,你早早在此,他们定然会让你为难的!”
陆敬新点了点头道:“那我先避开罢!”说罢,转身便没入树丛之中去了。他去得极快,这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身影便已消失在树丛之中了。将韩一鸣、沈若复与罗姑一同留在原地。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三条人影已落在了他们面前!
三人都穿的是青色道袍,御使桃木剑,神色倨傲。那姓钱的弟子对他们看了两眼,冷冷地道:“灵山派的师兄弟们真是神速呀,已走出这样远了!咦,那位,嗯是姓什么?”他对着旁边一个同门看了一眼,那同门挨上前来,道:“师兄,我也不知他姓什么!”那姓钱的弟子道:“那就请恕我不敢胡乱称呼了,那位师兄呢?先前我还看见他也走在下方的。怎么这样快,便没有人影了?”
韩一鸣早见旁边那姓宋的弟子恶狠狠瞪着自己,想来对自己是恨得咬牙切齿了。虽说并惧他,但还是小心戒备。但一看到他那恨恨不已的样子,已有些好笑,强忍着笑意,将脸转向另一边去了。原来有一个人对自己无端切齿痛恨,也是令人说不出的好笑。
沈若复道:“这位是钱师兄么?不知钱师兄寻我师兄是有何指教?我师兄他寻找地方方便去了,不便聆听师兄的指教。钱师兄有什么想指教的,说与我们听如何呢?我师兄与我们都是灵山一脉,我们替我师兄聆听指教,想必没什么不妥罢?”
那姓钱的弟子口齿却也锋利,道:“哦,这位师弟,就不说昨日之事,咱们从前也似乎照过面,只不过我不记得师弟的尊姓,还望师弟不要见怪。”沈若复笑道:“钱师兄,屠龙一路我也去了的。只不过我没什么修为,也没什么出人意料之处,更加不惹事生非,所以极不引人注目,师兄记不住,全然不能怪师兄。嗯,在下姓沈,聆听师兄教诲!”
韩一鸣一听沈若复答话,便有些忍不住想笑。他言语之中已暗指那姓钱的弟子修为不高,惹事生非,因而引人注目了。其实韩一鸣也深知沈若复与他一般无二,记不得那许多人物。认得这姓钱弟子,乃是先前听他师兄弟的称呼而知晓的。那姓钱的弟子却也不笨,只是看了他们片刻,微微一笑道:“嗯,我也没什么修为,愧对灵山师弟们称呼的这声师兄。我们这番来,想必二位师弟,就是你们的师兄也知晓我的来意。我派的方师兄被青花小苍龙咬了,要说与师弟们没有关联呢,这话说得就有些不那么地道了。我师兄现今还躺在床上,我想请灵山派的师兄弟前去看上一看,将其中的误会解释清楚。咱们两派的师长曾经还有些交道,万万不可为了此等小误会破坏了两派的情谊,师弟说是也不是?”
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虽说这姓钱的昨晚并不如那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