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他一根:“我这儿有个小麻烦。”
秦烈动作一顿,片刻便恢复如初,烟在口中,他两腮凹进去,许久没抽这种高档货,吸到口里,淡而无味。他轻轻呼气,穿过薄薄的烟雾看向他:“徐总您客气,有事儿尽管说。”
徐越海叹气:“就徐途那丫头片子。”
秦烈抿唇未语。
“让她去你那待一阵儿。”徐越海说:“我把她送过去,你顺便帮我管教管教?”
飘散的烟和茶水雾气揉起来。秦烈靠着椅背,一面肩膀稍低,手臂搭在桌沿儿上,食指一点,烟灰轻飘飘落在烟灰缸里。
小麻烦。他眼前浮现一道模糊的影子。
过了会儿,“好。”他问:“需要待多久?”
徐越海没答,包间的电视开着,他视线冲着那方向,瞳孔颜色跟随屏幕变换,目无焦距。里面正播放某女星自杀的报道,谣言铺天盖地,媒体肆意揣测,几天来,电视、网络铺天盖地,循环播放这则消息。
“半年。”他终是开口:“得多待一阵儿。”
后来韩佳梅死在家中,徐越海带她搬到新居,或许是运输途中弄丢的,总之后来再也没见到……
徐途打个哈欠,把手里兔子扔下,拨了拨头发。
这时候,房门被叩了两下,节奏缓慢而沉闷。
徐途往那方向看了眼,瞬间猜出门外的人是谁。她在原地站几秒,过去把门拉开。
秦烈侧身站着:“明天去镇上,你还去不去?”
自打上次闹得不愉快,秦烈一直把她当空气,这次主动说话,还真挺稀奇的。
徐途靠着门框:“去啊,当然去。”
“那早起,七点收拾好等我。”
“这么早?”
秦烈没说话,冷面神一样看着她。
徐途识相,在他开口以前,迅速哦了声。
她怕起晚,特意提前定好闹钟,但转天却不见秦烈人影。
他是午饭后才出现的,今天学校放假,家里人齐全,乱哄哄干什么的都有。徐途憋一肚子气,坐在长桌旁,刚好见他从外面进来。
秦烈手里拎着外套,上身只穿黑色背心,臂膀的肌肉和骨骼交错,结实紧凑,走动之下带一股力量感。
他好像没看见她,大步流星的越过去,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徐途,想了想才说:“上午工地有事,我过去了一趟。”
“所以呢?”
秦烈这次身体也转回来,面对她说:“你想明天去……”他顿了下:“还是现在去。”
徐途盘腿坐着,知道他的想法,故意答:“现在。”
秦烈说:“回来可能天黑了。”
“天黑能迷路?”
秦烈沉眸看她一眼,没再说别的:“那等我十分钟,冲个澡。”
徐途视线移了移。阳光正照耀着他,他浑身油亮,有汗液顺喉结滑过胸膛,最后掩埋进领口。薄薄的背心裹在身上,洇湿的部位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纹理。
他眉目低垂的缘故,眼皮上通常隐藏的褶皱露出来,短密睫毛下,眸色深不见底;鼻翼挺括,鼻梁刀刻一般,被光线打出一条笔直的高光,衬着额头的汗水,整个人张力十足,带着男人才有的冲击性。
直到他转身,徐途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也许是光线太足,烤得徐途脸热,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坐那儿等他。
秦烈冲澡很快,好像都没用十分钟,出来换了件干净长衫,发尖还泛着水光。
天气升温不少,秦烈仍旧拎一件外套。他脚步没停:“走吧。”
徐途起身跟上。
这是她到洛坪第一次出去,来时候是晚上,视线不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徐途坐在摩托后座,穿过他肩膀看前面,被风吹得眯起眼。出了村子,是一条荒芜的山道,劲风卷起黄土,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再往前两公里到了碾道沟,徐途方才看清这地方,两侧是高而陡峭的山壁,夹着一条狭窄地域,路根本不叫路,布满毫无规律的茂盛植被和杂草。阿夫他们正用电锯伐木,在崎岖险峻的关口中,先开辟一条路的走向来。
秦烈放慢速度,跟他们打个招呼,直接开过去。
后面的路终于好走,又过了一个来小时,终于到达攀禹县。
今天是集,比往常热闹。
秦烈穿过集市,向右一拐,把摩托开到不知名的小胡同中。面前一个带篱笆墙的院落,地上摆满中草药,门开着,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正往屋里去。
“婶子,罗叔在吗?”
老妇人缓慢转回身,眯眼看外面,笑起来:“是阿烈啊,好一阵子没来了……在,你叔在屋里呢。”
秦烈应一声,收回视线,看徐途:“要买什么去集上买,一会儿回来找我。”
她高举手机找信号:“哦。”
“认路吧?”
徐途又换了个方向,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