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郑度,刘封知道这不是在巧言令色,也不是再和自己辩解。
这家伙,或者说以他为代表的许多人,应该都是这个意思。
这天下终将走向那个时代,数百年的积累已经成为了大势所趋。
士天下的时代即将到来。
“少君,老夫有一言不知少君可愿听上一听?”
“请说。”
“不知道少君觉得这天下间可能少得了我世家之人?”
“少不得。”
“正是!”郑度大声应和,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水之后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被这一口水给唤醒了活力一般,“这天下万万缺少不了世家豪族。
天下学识尽在我等,完整的传承也已经被我等世家豪族所占有。
此乃重症,但是却无药可救。
少君可以想荆州一样,设立学堂,请先生教学,为百姓开启民智。
但是我等也可以宣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等也可以不断的勾动他们的欲望。
一个人,他初握权利,他的心是躁动的,他也难控制的住自己的那种欲望。
只要中间有人稍加利诱,这些少君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学子就会成为少君最大的弊病。
学堂里培养出来了一群贪赃枉法之徒,这不是言传身教的德行能够让他们做到的。
就算能,那么栽赃,陷害之事我等也绝不会吝啬!
我们要做的,就是毁了他们,只要毁了他们,就能够彻底的让这个学堂之事成为一个笑话。
而且少君觉得,这么做会不会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百姓之中走出来的人会贪赃枉法,为非作歹,那这家族之中走出来的就不会么?”
“会!”郑度无比坚定的点头,“当然会,但是我们认,只要刑律范围之内,是杀是囚,亦或者是诛杀亲族。
只要我等犯了事情被抓到了,只要证据确凿我等全都承认,只要符合刑律我等知道规矩。
我等有气节,有德行,有家族制约,更加是数量庞大。
出现一两个害群之马也算不得什么,大家也不会觉得这不能接受,对他们惩处哪怕重一些也是无关紧要的。
更不要说即便是出了问题,我们也会尽可能的弥补少君的损失,以换取少君的原谅!
我等要的不过就是让这天下顺应潮流,士与上位共天下,上位管理我等,我等管理天下。
这样难道不好么?”
“郑公说的....似乎很诱人...”
“这并不是诱惑,而是事实,而且以少君的聪慧一定能够知道另外一个道理。”
“郑公请说。”
“这天下的读书人虽然没有书,但是能够读书的人却是有数的,少君觉得是将这些士子分开对天下更好,还是让他们联合在一起对天下更好?
治理天下少不了这些人,所以对于这天下的诸多世家豪族,或许可以打压,或许也可以有那么些许的杀戮。
但是....一旦杀戮过重,大量的官位落入了少量的家族之中去。
想来这其中的道理和危害,少君要比我等更加的清楚!”
郑度的笑容一直都十分的和善,但是郑度的话语可不是那么的和善。
这天下纷争是有变数的。
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不管多久这天下一定会最终落入平静之中的。
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世家这个团体只会不断的壮大,而不会减少,与此同时在百姓之中建立起一个合适的阶梯也明显没有足够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刘封也好还是什么人也好,他们阻止不了这个天下大势的发生,甚至都不可以对这个势力进行大肆杀戮。
因为你需要人治理,也不敢将这个天下的治理之事放到有数的几个家族之中。
毕竟,谁也不想尝试被架空的滋味。
看着信心百倍的郑度,看着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刘封知道这哪里是要给自己献计,这纯粹的就是要给自己添堵。
明知道自己对于世家的态度是压制和调和。
而郑度做的则是威胁,威胁式的劝说,这倒也是让刘封开了眼界了。
“郑公毒辣,不管是眼光还是这颗心,亦或是这条唇舌,都很毒辣。”
“少君过奖了,若是无事,不知道少君是打算让某家埋骨此地,还是打算让某家就此归家?”
“某家打算...让郑公治理益州。”
刘封脸上露出来了笑容,同样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郑度身边,亲切的拉住了郑度的手臂。
“郑公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但是真的而且还是至理名言,既然如此那这益州之事,就一定要托付给郑公才是!”
“....某家无意继续出仕....”
“郑公不比如此谦虚,这益州之事你我慢慢商谈便是了,今日正好也该下山了,你我便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