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你们猜洪林看到了什么!”福丫忽地拔高了嗓子,小翠尖叫一声紧紧搂着梁欢,又想听又害怕。
梁欢也怕,强撑着胆子扶着小翠:“他看到什么了?”
福丫手拢着烛火,屋子里顿时暗下去不少,福丫将脸放在变暗的烛火上,面色发青的道。
“洪林他……看到两只绿色的眼睛,就在他的背后!”
小翠要崩溃了,捂着耳朵:“啊,福丫你别说了,我要回去睡觉!”
福丫撇嘴,挑亮烛芯子:“你这也太胆小了,我还有更可怕的故事,姑娘要不要听?”
这倒霉的洪林在福丫的每个故事里都担任了主角,并且还会惨死。
梁欢可不敢听了,忙说太晚了,都上床睡觉吧。
福丫这鬼故事讲的手中的板栗都不香了,秦妈妈给梁欢铺好床,这会已经很晚了,三个人围着暖炉听故事,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半夜,梁欢钻进被窝里。
秦妈妈要灭了灯,梁欢忙说不着急,秦妈妈就到了外面隔间躺下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炭火无声的燃烧,屋子外的细微风声这时候到了耳朵里成了山间野鬼的低语。
梁欢把头钻进被窝里,只剩一把头发留在枕头上,但也没钻进去多久,就憋的受不了的伸出了脑袋。
而后轻声的喊:“小翠,小翠,你睡了吗?”
小翠也被福丫的鬼故事吓的睡不着,梁欢在帐子里喊她,隔间的小翠回应道:“姑娘,我没睡。”
两人隔着门板说话。
“福丫睡了吗?”
小翠无奈道:“睡的都打呼噜了。”
梁欢怕的睡不着,她这人就怕鬼故事,前世宋承也给她讲过鬼故事,梁欢怕的要死使劲的捶他,宋承笑的前俯后仰的,就没再给她讲这些。
梁欢让小翠跟她一起睡,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互相为彼此的胆小壮胆。
梁欢身子好透后日子就过的舒坦起来,每天吃吃喝喝,没多久就到了周家姐妹的赏梅宴。
周家姐妹的赏梅宴在京师敲锣打鼓的举办起来,皇子在受邀之类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梁老太太对两个外孙女招摇的作风颇有微词,但又因为小女儿这么多年都没回京师,也不好说些什么。
梁欢一如既往的深居简出,梁诗拼命想知道周家姐妹穿什么衣裳,这次还真让她打听了一些,周家姐妹是秋天进的京师,眼下天气转冷,自然是要购置冬衣,要做狐裘短袄穿着。
但也没做个什么特别的花样,大家都有几件这样的裘衣,梁诗顿时有些得意,大家都穿的差不多,也就谈不上谁比谁更好。
梁欢却知道,周家姐妹购置冬衣的消息是假的,她们那边穿的从南面带来的轻裘,款式跟京师这不一样,短短的,裘衣边用金线绣了卷草纹,跟梁诗冗长古板的狐裘比起来,看上去既轻便又娇俏。
反正梁诗是搞不赢周家姐妹的。
梁欢也不打算出手,狗咬狗一嘴毛,她何必费这心神,再说了,宴请的人中还有宋承,那她更犯不上掺和进去,她愿不愿意参加还是两说呢。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九这天,第二天就是周家姐妹在雪梅轩举行的赏梅宴了,园中的腊梅都开了,人到了园子边上,都不要进去就是幽香扑鼻而来,这时节在园子里赏梅吃茶确实是风雅事。
梁欢照旧不出门,梁霄今天也在家,梁二爷沐休在家,煮了茶穿了件道袍,在教梁霄课业,梁欢趴在旁边听他爹摇头晃脑讲文章。
听了一上午的咬文爵字,不晓得梁霄听了多少,反正梁欢是差点睡过去。
中午吃饭,张氏说起大房的庶子梁志,苗氏可真行,那孩子养在后宅里,也不送去读书,只管吃喝,别的不管。
梁欢默默想,大伯母是要把梁志给养废了,不过大伯今年会回来过年,记得前世是腊月底到家的,那时候的梁志还没死,等过完年正月初六这天,梁志就淹死了,大伯很生气,没证据表明梁志是怎么死的,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梁志的生母就是这一年被留在郡公府,梁志死了,妾室也失了宠。
二房如今的饭桌还算安宁,没了黄姨娘,家里太平了许多,且她爹经历春,药一事后,对这个保养身子十分上心,三天两头的当归枸杞人参。
午膳过后,梁欢回了屋躺下,这才眯了一会,周家姐妹身边的丫环到了,在门楣那问,明日的赏梅宴,五姑娘去不去?
小翠嫌弃道:“这请人有这样请的?连个帖子都不发,就站在门框那叫喊。”
梁欢只想滚在厚软喷香的床褥里美美睡上一觉,她还对外称着病呢,嗓子不能说话,摆摆手:“说我不去。”
小翠也觉得才不去呢,不过是个表姑娘,比家里嫡亲的姑娘谱还大。
梁欢闭着眼,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前世的时候,周家姐妹这赏梅宴,她可是费尽了心机去的,比现在的梁诗还积极,去徐家金铺买的新首饰,簇新的新短袄,裙子鞋子无一不是精心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