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区位于城南最边缘的位置,因为地理位置和条件设施,基本上都是附近的打工一族居住。
工作日的白天,小区一向安静人少,一派安宁,而晚上则是小区最热闹的时候,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间烟火气息。
可是这一天,在这所有人早已习以为常的安稳气息之中,忽然传来了与从前极其不相同的动静——
在狭窄的楼道里仓皇奔跑的陌生男人,在破败的楼梯间追逐搜寻的另一群人,以及挨家挨户搜查询问的警察……
一时之间,小区内所有人都在相互交流讨论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一片人心惶惶之中,始作俑者却早已经逃离小区,子啊茫茫人海里消失无踪。
随后不久,齐远带人拎着两大袋未知物品,抵达了市局。
容恒正好还在单位,听到这事便走了下来,见到了齐远。
“叶瑾帆逃跑的时候遗落的东西。”齐远对容恒道,“霍先生让我们送来警局。”
容恒走到正在清算的两个袋子旁边瞄了一眼,随后问:“二哥安排好的,怎么会只截住了袋子,让人给跑了?”
齐远听了,低声道:“抓人这事,我们帮不上忙,通知的社区警员既然没抓到人,那我们也没办法。但是意外捡到这两包东西,全都是贵重物品,自然还是要送过来给警方的。”
容恒听了,顿时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齐远这么说,那事实就很清楚了——霍靳西就是故意的。
叶瑾帆在取保候审期间失去消息,上面已经重新下达了逮捕令,霍靳西真要知道叶瑾帆的下落,大可以直接通知他,让他带队去布控抓人。可是他们只通知了两名社区警员,在那样复杂混乱的环境,想要抓住叶瑾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偏偏他们却截获了叶瑾帆身边的重要资产,甚至很可能是他仅剩的资产——若非如此,叶瑾帆也不必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出来交易变卖。
也就是说,叶瑾帆现在几乎失去所有,却依旧处于东躲西藏的逃亡之中……
容恒缓缓呼出一口气,道:“二哥这次可算能出口气了。”
一直以来,叶瑾帆对霍氏、霍家做了多少事,明里暗里挑衅了霍靳西多少回,就这么让他落网被起诉,对霍靳西而言,未免是太便宜他了。
而现在这样,等于是将叶瑾帆放回海中,他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周围却是罗网,一旦他试图游离,那网就收紧一些,最终一步一步,将他逼至绝境——
所谓穷途末路,不过如此。
“现在叶瑾帆在哪里?”容恒不由得问了一句。
齐远摇了摇头,讪笑着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容恒瞥了他一眼,才又道:“二哥有什么打算?”
“霍先生的意思是,一个人,还是需要主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才会有真正改过自新的觉悟。”齐远如实回答道。
容恒不由得低笑了一声,随后才道:“果然是跟慕浅过久了,二哥现在折磨人心的功力也是越来越强了。”
齐远听了,不由得微微掩唇低咳了一声,不敢就这个话题多发表一句意见。
……
同样的时间,郊区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内,几辆车停在停车场深处,中间的那辆车旁,叶瑾帆倚着车门,安静无声地抽着一直香烟。
“叶先生,这次交易的消息绝对不是我们走漏的。”一名保镖语气急促地解释道,“我们也没想到那里会有警方的人,更没有想到我们的东西会被那群人劫走……”
“叶先生,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有人跟着我们?”另一个保镖开口道,“昨天晚上,我们无论到哪个地方都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从眼下来看,实在是太可疑了!”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的人各自面面相觑,有人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会儿岂不是也可能有人在盯着我们?”
虽然并未确定这样的事实,但是众人已经不由得转头四下看去。
如果他们真的从一开始就被人盯着,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人的眼皮子底下,那可真是可笑又可怖。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叶瑾帆却始终只是淡淡地垂着眼,静静地抽着那支烟。
“叶先生……”几名保镖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知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叶瑾帆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叶瑾帆一要避开警方,二要避开金总等人的搜寻,三还要避开霍靳西的眼目,有多身不由己已经不用多说,而现在,原定会在今天到手的一大笔现金也没有了……
他所有的计划,似乎都被打乱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一直被人暗中盯着,那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说得清。
“叶先生,你还是赶紧离开桐城吧。”一个保镖道,“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待得越久,只会越危险。况且,叶小姐还在香城等你……”
听到叶惜的名字,叶瑾帆眉目似有所动,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