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地面上的时候,整个纽约从沉睡中苏醒,这座拥有3000w人的城市放佛一头被唤醒的巨兽,川流不息的车辆就像是它在向天咆哮,糟糕的空气被视为文明的象征,而我们都知道文明的另一个标志,就是向世界展示自我存在。
在过去的数千年里,人类文明从未像现在这样自信的站在舞台上挥斥方遒,也从未像这个时代一样残忍,也许仅仅是扣动扳机,都能带走很多条生命。
带走那些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最珍贵的东西。
穿着暗红色皮甲的马特.默多克一脸茫然,他从地狱厨房废墟之下的地下室里站起来,完全不透明的黑色面甲上已经满是裂痕,而手里非常精巧的战斗长棍早在第一波炸弹爆炸的时候,就为他抵挡从天而降的石块而断成了三截,他脚边是一团被火焰和爆炸扭曲的废铁,就像是被火焰烧过一样,满是漆黑。
他抬起头,眼前通往地面的阶梯,那坚固的混凝土和钢铁混搭的存在,则完全崩塌了。
地下室的地面堆满了冰冷的灰烬,马特摇摇晃晃的越过它们,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灰烬的来历,但黑色的灰烬上留下了他歪歪扭扭的脚印,就像是在宣告,他不管怎么努力,也休想逃过那些如影随行的记忆。
马特.默多克的呼吸艰难,就像是垂死的野兽,他狠狠的挤压着自己痛苦的额头,似乎想用这种方法将痛苦从大脑里挤出去,但昨晚的硝烟还在大脑里涌动,那些爆炸的音浪还在耳朵里回荡,那些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还留在他的鼻孔里。
他伸出双手,狠狠的锤了两下脑袋,又咬着牙打在了头顶破碎的地下室入口,回音低沉,这门根本推不开,还有那从缝隙中落下的灰尘,这一切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他头顶的通道,已经被倒塌的废墟死死压住了。他被困住了…就像是一头被困在了冰冷囚笼中的野兽,他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朝着上方的堆积物砸了两拳,但除了痛苦之外,他什么都没能收获到。
“啊!啊啊啊!”
马特灰头土脸的挥着拳头,他身上满是擦伤的鲜血,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完整的经历过了昨晚的战争,藏身的地下室遭到了3次炸弹攻击,手合会忍者和魔鬼帮成员就在他头顶上了你死我活的战斗,子弹飞出枪膛,利刃出鞘,砍入肉体的血液迸发声,那些代表死亡和血腥低沉呼吸,他全部听到了。
就像是一头印在了他心里的梦魇,地狱厨房毁灭的梦魇,他极有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见证者。
“毁了…全毁了。”
他疲惫的靠在墙角,就像是无助的孩子一样,用双手抓着头发,喃喃自语,这一刻,地狱厨房横行,实现自我正义的暗夜之魔在一次蛮横的全面毁灭之后,他内心的某一根线在这一刻被绷断了。
他的生活,他从小成长的家园,他所保护的,他所坚持的正义,他发誓要坚持一生的事业,都毁了,所有他经历过的黑暗和光明,那些仇恨和喜爱,那些绝望和希望,他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
在昨晚的毁灭降临之后,他还剩下什么?
“反抗者…全部清除…没有漏网之鱼。”
“很好,夷平这里!”
两个断断续续的交谈声突然传入了茫然的马特的耳中,让他猛地抬起了头,不透明的面甲之下,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怒。
那个声音…他记得!昨晚的毁灭,就是从这个声音开始的。
仇恨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内心充满动力,只要使用得当,他能让你爆发出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在你茫然的时候,仇恨也可以很轻易的,给你指引出方向。
在地面上,赛伯身披阳光,有些虚弱的拄着一根手杖,行走在燃烧着一片硝烟的废墟里,在他周围,刚刚吃过早场的魔鬼帮战士们还提着武器在巡逻,时不时还能抓到一两个躲起来试图逃跑的家伙,这些恶棍往往会将残忍的将他们从藏身地拖出来,硬生生打死,并且以此为乐。
对此,赛伯并不想阻止,而吊着肩膀,上半身都打着绑带的谢尔盖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回答一下赛伯的问题。
两个人走过的地方一片寂静,在清晨的风中,那些覆盖在废墟中灰烬被吹起,在低空中卷起小型的灰尘漩涡,哪怕是阳光初生之地,也无法改变这地方萦绕的绝望和死寂。
“一个没有希望的死亡地,哈…”
赛伯满脸漠然的打量着周围环境,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那些的灵魂茫然的待在原地,每一个灵魂都代表着一场死亡,这些残魂和他在哥谭见到的那些一样,就像是被野兽啃咬过一样,残缺不全。
“但这就是我的报复,喜欢吗?”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回过头,密密麻麻的残魂覆盖了前后左右,他哼了一声,指尖包裹着一抹黑色的火星,随手点在身边的残魂上,就像是点燃了木柴一样,送它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拍了拍手,将并不存在的灰尘打散,随口问到,
“我听说你们昨晚在堡垒里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