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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宏伟的皇宫大门,那股压抑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仿佛从一个窒息的黑洞里出来,重见天日了。
寂静的雪夜,一片清冷。
戒严的街道,不见人迹,不闻人声,更显天地间一片孤寂。
“殿下,您是要回睿王府呢,还是回华羽山庄?”
王总管走近富丽堂皇的睿王辇车,轻声问道。
韩潇伸手挽起辇车内的纱缦,看着外面的雪花飞飞扬扬,到处都透着冷,透着荒芜。
王总管又走近了些,劝说道:“下雪了,天冷,殿下还是把窗关上,别冷着了。夏姑娘再三嘱咐过,您不能受寒受凉的。”
韩潇迷醉的眸光微动着,看着喋喋不休的王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她温柔细致的身影。
这么冷的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那样没心没肺的人,一定过得很舒服自在吧?
她过得那么洒脱,他却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所以,他不高兴。
不高兴他一个人不高兴。
“王安。”
韩潇微醺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些许。
“殿下,奴婢在。”
“你上来。”
王总管连忙爬上辇车,脱了鞋子,才进了去。“殿下有话吩咐?”
“你驾着辇车回华羽山庄。”
王总管没听懂,“奴婢驾车回去?那殿下您呢?”
“本王下去走走。”
王总管一惊:“殿下,这到处都在下雪呢,京城也在戒严,可不能让人发现您的腿……”
韩潇只是懒洋洋地伸展双臂,示意王总管给他更衣。
王总管知道王爷主意已定时,谁也劝不了。哭丧着脸,从暗柜中找出一套与雪地相似的白色常服给韩潇换上。“殿下,您这是想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韩潇取下头上的九旒冕冠,随手扔一旁,“该回来时,本王自会回来。”
在辇车远离了皇宫,转弯拐角时,韩潇一撩帘子,身影快如残影,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王总管看得大急,连打暗号,让暗中保护韩潇的暗部侍卫跟上去。
出了内城,戒严便没有那么紧了。
韩潇慢慢地走在南附城的街道上,雪落在他的乌发上、衣服上,凭添几分冷意。
冷意,使得他的酒意消了不少。
韩潇为自己的蓦然冲动来到这里感到后悔,然而当他站在夏府门前,心中又生起一丝火热。
阴暗处,一名白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韩潇旁边,送上一份地图。
韩潇,正是夏府的地图。
地图上,夏家各个主子居住的位置都标志得清清楚楚。
韩潇的目光只落在一处。
寒冷的天气里,夏家的主子和奴婢早早就休息了,松鹤堂内的奴婢最少,更是一片寂静。
今天守夜的是初晴,她写完了数张大字,完成了夏静月交给她的作业后,打了个呵欠,打算吹灯睡了。
耳边突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
那脚步声虽轻,却沉稳有力,初晴听出是男子的脚步。
松鹤堂内侍候的都婢女和嬷嬷,不可能突然出现男人。
初晴立即从炕上爬起来,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就朝门口走去。
听到脚步声来到门口,初晴握着拳头,打开门,正要一拳挥过去……
看到来人,她愣住了。这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然而他却真实出现在这里。
初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吃惊得差点叫了起来。
韩潇抬了抬手,示意初晴退下。
初晴一惊之后,敛了敛袖,便退了下去。
房间内烧上了地龙,一进去,暖香袭来。
韩潇走过了外室,来到内室门口,踌躇了一下,掀开厚实的皮帘进了去。
房内,四处萦绕着专属于她的气息。
这就是她的房间。
借着房内微弱的烛火,他仔细地打量着她居住的地方。
房内摆放着不少书籍,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床榻前的案几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医书。可见,在睡前她正读到了那里。
望着纱帐内,她安静睡眠的模糊倩影,绵长的呼吸声轻轻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耳际不禁微微地发热着。
平生第一次走进女子的房间,也是平生第一次强闯女子的香闺。
新奇的冒险心情之余,又有些紧张。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想见到她,想见到不惜半夜三更跑到她的闺房来。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了,可是接下来他该怎么办、说什么?他一片茫然。
一时心血来潮来了,那来了以后又怎么样?
他不知道了。
他靠近她的床榻前,轻轻挽开纱帐。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