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浦成把谢宁嫁给了一个残废的病秧子。当时可给她气得,足足病了半个月才好。她后来带着一家人去在谢家也闹过一次,又去了周家,可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当成打秋风的给轰了出来。
木已成舟,这事也没法更改了。她只是觉得心里痛得慌。瞧着这丫头不提那件事,她也不想去戳她的伤心事了。
三人在菜园子里摘着菜,谢宁弯着腰,挎着的菜篮子里是些绿油油的青菜叶子,并着几根白萝卜。
摘好了菜,她们从菜园子回屋,刚刚要走到大门口,就听得身后一阵平稳的脚步声,有人清朗的喊了一声:“母亲。”
听到声音,李氏似乎十分高兴,急忙回过头,冲走进来的男子笑道:“成业啊,你回来的正好,你瞧瞧谁来了?”
傅成业早就注意到他母亲身边多了两个姑娘,瞧着有些眼熟,但他也不好失礼盯着人家瞧。
正好谢宁也转过身,手里还挎着菜篮子,冲他笑了笑,喊了一声:“表哥。”
傅成业身子一震,惊讶地微睁了眼。瞧着站在他面前的谢宁,似乎有些喜出望外。片刻后,他才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理了理衣摆。耳根子通红,声音有些虚浮:“阿宁妹妹。”
李氏冲他招了招手:“成业啊,你爹在杀鸡呢,你快去村东头摸条鱼回来,等会儿咱们一家人一道吃饭,也是给你妹妹接风。”
说罢她就挽着谢宁的手一道进去了,身后的傅成业还站在原地,路旁的桃花开了满树,他抬手挡在唇边,笑了又笑。
回过神后,他急忙往村东头走去,疾步如风,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日子转瞬即逝,也是过了三四天。
周府后院,周显恩坐在书桌旁,面前铺了一张宣纸,手里提着狼毫笔,不紧不慢地写着字。
秦风站在他面前,将这几日打听到地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夫人这几天好像回了乡下,应当是她姨母家,足足呆了三四日,一直没有走的意思,每日也就喂喂鸡,种种花之类的。”
周显恩的仇家实在太多了,唯恐谢宁出现危险,所以秦风还是一直跟着她,暗中保护。
周显恩手下的笔未停,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一面落笔,一面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
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他无关。
秦风似乎有话要说,瞧了瞧周显恩的脸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开口:“爷,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周显恩头也没抬,只是随手蘸了些墨汁。
秦风这才斟酌着道:“夫人在她姨母家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不过……好像有一个男子与她走得挺近的,似乎是夫人的表哥,总是围在夫人身边。”
啪嗒一声脆响,秦风吓得眼睑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瞄了瞄,就见得周显恩手里的狼毫笔断成了两截。
他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宣纸,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反而隐隐带了些笑意,却无端端的让秦风觉得有些害怕。
周显恩随手拂开了断成了两截的狼毫笔,瞧着秦风,冷冷地道:“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跟我汇报了。”
他虽是这样说着,可他那带了威压的眼神,却让秦风有一种如果他漏了一点细节,可能就会被他派去做些苦差事的错觉。
他咽了咽口水,又瞧了瞧自从谢宁走了,每天不记得好好用膳和吃药的周显恩。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里肯定是想着夫人回来,只是嘴硬而已。
秦风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道:“将军,要不咱们去把夫人接回来吧,夫人她一向心软,您就说一声,她肯定就会……”
剩下的话硬生生地被周显恩冷冷的眼神给压了下去,秦风悻悻地闭嘴了。
周显恩转过身,随手抽了一本书,语气带了几分薄怒:“要去你自己去。”
秦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家爷是铁了心不肯先低头了。
“爷,那我先回去了。”他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他不能离开太久,免得谢宁那边出事。
周显恩没理他,靠在轮椅上翻着书页,墨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脸色。
秦风翻身上了屋檐,正要加快脚步出城去。忽地愣了愣,脑海里回想起刚刚周显恩的话。
要去,就他自己去?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去把夫人请回来么?
秦风眼神亮了亮,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实在受不了了,这个院子现在每天都安安静静地,以前他没觉得有什么,可突然热闹了几个月,就觉得有点冷清了。
而且他是真的希望他家爷能高兴些。
反正是他家爷自己说的,要去就让他自己去,他这样应该也不算自作主张吧。
打定了主意,他翻身落在院外,驾着马车就急忙往城外去了。
村口,谢宁刚刚散心回来,踩在黄泥路上,周围来来往往的村民路过时,就跟她打着招呼。
这几日待着这儿,她的心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