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放松了许多。正要回她姨母家时,却听得一阵马车声响起。
见得马车上的秦风,谢宁愣了愣,一瞬间有些恍然。
秦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面色有些焦急。
谢宁眼神微动,见着马车内空荡荡地,复又垂了垂眼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秦风,你怎么来这儿了?”她还是撑开嘴角笑了笑。
秦风瞧着她,急急地开口:“夫人,您回去看看爷吧。”
见他神色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谢宁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怎么了?”
秦风眼神黯淡了些,声音有些低沉:“爷的病情又加重了,这几天药也不肯吃,怎么劝都劝不动。夫人,要不,您回去劝劝爷吧。”
谢宁微睁了眼,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他为何不服药啊?”
秦风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似乎有些低沉。谢宁见他这样,心下更是担忧。
周显恩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每次不是她提醒着,他根本不会吃药的。
秦风偷偷瞧了她一眼,面上的悲戚更重:“夫人,您跟我回去一趟吧。”
谢宁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眼里忽地闪过一丝失落。她停下脚步,手指攥着衣袖,面上有些挣扎。
她去了又怎样?周显恩也不会听她的。他一直以来都是讨厌她的,她回去,怕是只会更惹他不高兴。
“秦风,我……”她张了张嘴,准备回绝,可秦风却直直地盯着她,眼里带了些恳求:“夫人,爷他真的病得很重,求您了。”
谢宁眉尖紧蹙,脑海中想起受伤咳血的周显恩,她肩头一松,终究是点了点头。
她想着,就这一次,她回去看看他,然后就马上回来。
秦风见她同意了,面上是压不住的欣喜,急忙将她迎上了马车,风风火火地就驾车走了。
马车远远地驶过乡间的小道,扬起尘土,只留下两道车轮碾过的印子。
周府后院,周显恩还坐在书房,抬手轻咳了一声,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只当是送膳的丫鬟,他刚想让来人下去。却在脚步声更清晰后,挡在唇畔的手一僵,眼中露出几分讶然。
是她回来了。
他沉了沉眼,若无其事地翻着书页。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周显恩的手指捻着书页,迟迟没有翻开。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周显恩身子一僵,浓重的阴影被透进来的日光推散了一些。谢宁就从门外进来了,手里还端着托盘,青花瓷碗里飘着浓浓的药味。
她站在门口,瞧着屋内的陈设,一瞬间有些恍惚。明明离开不过几日,现在却感觉她走了许久一般。有些熟悉的陌生了。
窗台边的软榻上,丝衾还规规矩矩地叠放着。花瓶里的桃花早就枯败了,却没有扔出去。一切和她走之前都一样,却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周显恩没说话,只是自顾地看着书,有些微妙的沉默慢慢蔓延开来。她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良久,她才闭了闭眼,暗暗呼了一口气,提着步子往书房去了。她有些不安地攥紧了手里的托盘,低着头道:“将军,我给您端了药过来,您喝了吧。”
说罢,她就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他旁边,收回手,贴在身侧,拢了拢鞋尖。
“你还回来做什么?”周显恩生硬地开口,看都没看她端过来的药碗。话刚说完,他又沉了沉眸光,似乎有些不自然。
听着他冷漠疏离的话,谢宁喉头一哽,心中又泛起了些酸涩之感。
她果然不该来的。
饶是如此,她还是低着头,忍着泪意:“秦风说您的病情加重了,我回来想看看您。既然您没事,那我现在就走,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听着她带了些哽咽的声音,周显恩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握着书册的手收紧了些。
不知为何,听她说再也不回来了,他心里慌乱了一瞬。
见他始终头也不抬,也不肯多跟她说一句话,谢宁勉强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书册落地的声音响起,谢宁身子一僵,脚步被迫停了下来。温凉的触感传来,她的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她愣愣地转过身,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得周显恩推着轮椅到了她身旁,右手握着她的手腕。低着头,瞧不清面色,只能看到鸦色的长睫在微微颤抖。
他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腕,墨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谢宁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都僵硬着,见他也不说话,好半晌,她才别过眼,轻咬唇瓣:“将军,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我姨母会担心我的,”
她动了动身子,想将手抽出来,可握在她腕上的力道却更加紧了些。她眉尖拢了拢,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力感。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刚刚还要赶她走,可现在又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