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下来,没成想明檀还时时记着作画一事,次日一早便梳妆打扮催着去了东花园。
接连几日,明檀在府中又是作画又是写诗,时常感叹些个什么,画中姿容不及他真人万分之一,作的诗更是庸常不匹,无半句满意。
素心和绿萼起先不知自家小姐在疯魔些个什么,绿萼想问,素心又拦着不让问。到底是明檀自个儿忍不住,主动和她们说起了偷偷相看一事。
明檀说时,那些个兵论她们半句都没记住,夸赞未来姑爷姿容的繁复辞藻也没记住,但这么日也念叨,夜也念叨,两人倒是晓得了,未来姑爷的容貌气度,是俊到了自家小姐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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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多雨,连着晴了几日,夜里忽作闷雷,次日一醒便是倾盆大雨。明檀本是邀了周静婉与沈画一道去东花园作画,可今儿这天显然不行。
明檀在屋里闷得慌,思及她爹爹今日休沐,见外头雨势渐小,便吩咐素心去准备了份杏仁酪,撑伞去书房,给她爹请安了。
明檀颇善话术,只委婉将话头往她未来夫婿身上引了引,明亭远便极有兴致,大谈起了定北王殿下的丰功伟绩。
说起淳兴六年秋猎,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林中遇袭,遭数名死士围杀,千钧一发之际,定北王孤身一人杀进包围圈,身受重伤却以一己之力周全护下圣上,并施手段从留下的死士活口中,找出了围袭凶手——
明檀捧脸赞叹道:“有情有义,难怪圣上如此信重于他!”
再说起前两年户部侍郎贪墨军饷,他自战场侥生而归,一人杀进侍郎府取其项上人头,鲜血溅开两丈之远,且不受绝色双姝所惑,亲自审理论罪,监斩户部侍郎满门——
明檀眸中发光,附和道:“委实是极有血性!”
……
一下午,明亭远说得十分开怀,明檀听得十分尽兴。
小小姐与侯爷父女相谈甚欢的消息悄然传至府中,明楚气得跺脚,拂下桌上茶盏;裴氏则是深感欣慰,笑舀着养颜汤;只沈画觉出了些明檀目的,轻轻打着扇,但笑不语。
因着相聊甚久,明亭远口干舌燥,饮了四五碗茶,如厕都如了两趟。待到说完,他长舒口气,嗓子都有些哑。
明檀乖巧地为他添着茶,又吩咐屋外候着的丫头拿些润喉梨汤进来。
吩咐完,她才似不经意般提了声:“对了爹爹,先前陛下赐婚的圣旨女儿收着,却总觉不妥怕丢,夜里都睡不安生,女儿想着,还是该送来由爹爹保管为好。”
明亭远:“给你的圣旨,当然是由你收着。”
明檀掩唇,矜持细声道:“如此,女儿怕是要担惊受怕到成婚之日了,就是……不知礼部拟的吉日到底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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