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庄敬不怕他们能翻天,这次战事结束,只需要树立一个典型,就能让所有人乖乖听话。
羽林卫学的军营在村子的另一边,那些没有倒塌,尚能避雨的的房屋,成了这五百大明士兵的暂居地。
倭人现在心里自认大明人更高贵,好房子应该给大明人居住,所以他们宁愿住在泥地里,用一块芭蕉叶挡雨,也不敢跟大明士兵来争抢这好房子居住。
羽林卫学的士兵们虽然在各方面对倭寇有些好感,但是却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们让出来房子。
来到张凤山的住所,庄敬发现,虽然因为下雨没有战事,但是羽林卫学的小旗以上士兵,他们都汇聚一堂,正在张凤山住的大房子里,进行着前面五天战事的总结。
张凤山向着庄敬抱拳行礼,面色之间却多有不渝。“见过指挥佥事。”
虽然论级别庄敬更高,但是他不敢在朱瞻基重视的张凤山面前拿大,笑着说道:“庄某今日乃不速之客,并无急事,诸位继续,我也想借此机会与诸位学习一番。”
幼军卫学的人大部分都瞧不起庄敬这个爪牙,也就没有更多谦让,只是给他腾出来了一个位置,又继续进行战事总结起来。
每一场对敌。哪里做的不够好,哪里需要改进,哪里应对得当,哪里需要发扬,在他们的讨论中,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没有争吵,也没有谁居功自傲,所有的士兵都一视同仁,进行着平和的讨论。
庄敬还认出了彭城伯家的大公子,这可是太孙的亲表弟。跟一个孤儿出身的小旗,两个人勾肩搭背,坐在长桌边与定国公家大公子徐显忠进行争论,双方都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以事论事。
这里一点也不像个军营,更像一个学堂。张凤山一介寒民,那些勋贵子弟也不敢看不起他,一个个以师视之,言语之间多有恭敬。
听了一会儿,庄敬原本的不经意就逐渐变得沉重起来,甚至越听越是恐惧。
因为众人的讨论虽然是围绕着战事的功过,但是研究讨论的方向却深入到了背后的原因,而不仅仅是战场。
这种新颖的角度和更深层次的原因的探讨,是庄敬自己都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他突然发觉,自己在这方面,竟然还不如这里的一个小兵。
从对方的一场战事的应对反应,他们就能从整个国家和部落的生存环境,风情习俗,一直讲到人心离向。
从倭寇的残暴,他们又能分析出整个东瀛岛国的社会本质,他们这些人的性格养成。
庄敬在旁边听的大汗淋漓,他自己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倭寇为什么会如此残暴,这种性格是如何形成的。
难怪太孙如此重视这个羽林卫学,这个军营的士兵,一个个拎出去,当个守备或许还有些稚嫩,但是当个千总,绝对称职。
只要略加历练,他们就是去当个指挥使,恐怕都有资格。
待总结会议结束,众人将要离开的时候,庄敬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敬也算是大开眼界……”
张凤山没有想到庄敬这个时候会说话,楞了一下,看向了庄敬。两个默默对视了一番,张凤山压了一下手,羽林卫学的士兵们一个个就又都坐了下来。
庄敬这才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诸位对倭人之残暴行为反感,也都从倭人这个民族的生存环境,道出了倭人不残暴的原因。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殿下为何要用倭人?难道真是我大明无兵可用吗?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敬还是希望羽林卫学能与倭人完成这次的战事配合,就当敬今日求诸位了。”
张凤山淡然说道:“庄指挥,我羽林卫学乃是殿下为大明军队培养的战场种子,行军作战堂堂正正,乃正义之师。但是倭人残暴不仁,以虐杀,奸淫掳掠为乐,我可不愿因为一场战事,让羽林卫学受到影响。”
庄敬抱拳说道:“这些事敬自然心中有数,守备要我约束倭人,也是正理,但敬不愿如此,自然也有其中道理。今日恰逢其会,羽林卫学数十基层将士在此,敬自当开诚布公,与诸位共勉。”
张凤山点了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他现在对庄敬的意见很大,从这次出兵,开始几日,倭人的自控能力还算正常。但是自从进了明古鲁部落的范围,从第一场杀戮开始,这些倭人就如同魔鬼一般。
他们杀人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像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特别是他们根本没有军纪,在攻城掠寨的时候,倭人就能不守军纪,肆意抢劫,强暴,实在是玷污了大明正义之师的名号。
张凤山劝了几次,但是庄敬不理不睬,所以张凤山对庄敬已经完全失望。
他怕这样的事情会影响到羽林卫学这个大明军队的种子,所以才要执意领着羽林卫学离开这帮倭人。
而且还准备这次战事了结,一定要奏他一本。
庄敬眼睛在众人的面前扫了一圈,能看到许多鄙夷的眼神,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