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谦文章略显干涩。纵然于谦此人潜力更大,也需多加培养。”
其他人一一发表意见,都不赞成将于谦列为状元。
朱瞻基也不是不能接受大臣意见的人,贸然将于谦提拔太高,只会让他以后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将解祯期列为状元,刘矩列为榜眼,于谦列为探花。其他人等,按照你们的意见,依次排名。”
众臣纷纷躬身:“殿下英明。”
既然不能将于谦列为状元,那么榜眼还是探花,都无所谓了。
因为按例,状元是授从六品翰林修撰,榜眼和探花都是授正七品翰林编修,没有区别。
不过像于谦这样的人,朱瞻基只准备让他在翰林院过渡一段时间,就把他打发出去,好好历练一番。
让他留在翰林院修史书,做学问,实在有些浪费了。
见朱瞻基并没有固执己见,诸位大臣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们心中也记下了于谦这个名字。
光凭文章就能在朱瞻基的心中占据如此重的份量,只要展现了他在处政方面的能力,注定以后会受到重用。
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朱瞻基凭借的不是文章,而是他对“历史”的了解。
至于会不会弄错了人,朱瞻基并没有担心,因为于谦这个名字或许会弄错,但是叫于谦,字廷益,又是钱塘人的,就绝对不会弄错。
当初钱塘来京赶考的六人,只有于谦和王乾进入了正榜,参加了复试和殿试。
康顺他们四人,也只有赵舒成被选为贡士,成为候选官员,康顺他们三人,就只能等下科再考了。
按照这个比例来说,钱塘县这一次六人参加会试,过了三人,这个比例已经不低了。
没有考取的康顺他们也并不气馁,这些时日,就一直在研读考上进士的学子的文章,想要吸取经验,下科再考。
到了张榜这一日,所有人都无心读书,来到承天门外,这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火车道上,也挤满了人。
几人连广场都挤不进去,也就只能让方府的下人在那里等着,他们又回了太平坊,等着报信。
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考中了之后,锣鼓震天,衙役们为了几分赏银,都会迫不及待地来报信。甚至有一些浪荡子,专门组织了一个锣鼓队,到处讨要赏银。
反倒是到了殿试这一关,直接是皇宫的內监报信,比往常平静了许多。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午时不到,方府的一个下人就飞快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大声贺喜:“恭喜王兆南荣登三甲第两百零九名,恭喜于廷益高登探花!”
于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他自认才华并不比别人差,但是因为兴趣广泛,什么都了解一些,在制艺上略逊那些专精之人。
他原本认为自己能中三甲,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探花。
王乾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笑着长揖道:“恭喜廷益兄,恭喜探花郎。”
康顺他们有些嫉妒,却也诚挚地长揖道:“恭喜探花郎了。”
于谦看着面前的几位同窗,想要笑,却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乾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这个时候流什么金豆子,还不快发赏银,准备一下,等下迎接内侍传旨。”
康顺他们这个时候也调整好了心情,笑着说道:“今日午饭,我们可要去长安坊的满福楼,好好大吃一顿。”
于谦擦了眼泪,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这个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忙着给下人赏银,让他通知老管家前来布置迎接内侍的礼台。
跟几个同窗,他也是嘴不过脑地乱下承诺,跟他们颠三倒四地说话。
一科探花郎,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的好成绩啊!
要是回到了钱塘,祖父和父亲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旋即他又想了起来,既然是探花郎,那等金榜题名,游街之后,就要授官,他恐怕是没有回家的时间了。
相比于谦与榜眼刘矩的欣喜若狂,成为状元的解祯期反倒表现的非常平静。
得知自己成为状元,因为解缙的关系,他同时也知道了朱瞻基对他的评语。
性格优柔,这可不是一个让人满意的评语,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朱瞻基的评价没有错。
这一世,解家没有经历太多的磨难和挫折。上一代的父亲,叔父,姑父三人都是进士,母亲更是家学渊源,一代大家欧阳修之后。
他自小锦衣玉食,聪慧过人,不曾经历半点挫折。而他的身上,有着浓郁的文人气息,善思善虑。
但是他的身上缺少那种坚毅果决,许多时候的确有些优柔寡断。
因为朱瞻基的评语,他知道自己虽然被评为头名状元,但是朱瞻基对他任事几年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见到解祯期成为状元,却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几个长辈也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