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加上瓜洲张天禄兄弟与南京江防等部,兵力比左、方只多不少,守护南京,不成问题。”
吕大器严肃道:“史司马说的是,有这些人拱卫南京,可保万全。但是人需有远虑,我在想,若李贼或赵逆任意一股全力攻向南京,仅凭这些兵马怕还不够。”
史可法道:“北方有吴三桂他们拖着李闯,关辽军兵强马壮,李闯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身。我等后续可与吴三桂等交涉,让他慢慢与李闯周旋,保存实力牵制为主,切莫因急于恢复北京而决战。至于赵当世......”
吕大器结过话道:“赵当世野心勃勃,为了鲸吞晋、陕,据闻当前正与李闯在各地激战。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李闯不消灭赵当世,绝无法全力南下。同理,赵当世不将李闯击垮,何以大举进军南京?我等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化被动与主动。”
“化被动为主动,此话怎讲?”在坐众大臣的眼光齐齐聚向吕大器。
吕大器道:“南京虽不比北方重兵把守,但亦非仅凭左、方区区两军就能轻易拿下的。赵当世身经百战,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依然这么做了,想来既有轻我南京之心,又实因无多余兵马可派。对付李自成,我等有吴三桂暂且将他牵制,但对付赵当世,我等没有另一个吴三桂,以攻为守方为上策。”
“以攻为守?”
“对。李闯之强,众人皆知。赵当世再强,顶天与李闯伯仲之间,陕、晋局势未明,他必须把全副身家都押上去方有胜机。试问在此情形下,他怎有余力兼顾东南?他立皇帝,又派出左、方两军大张旗鼓而来,以为我等会望风而降,兵不血刃就可拿下南京,这是他的失算。我等恰好将计就计,先挫败他的企图,而后转守为攻,反攻进湖广,有何不可?”
史可法面对慷慨激昂的吕大器不禁迟疑,道:“吕公话是有理......”
吕大器抢白道:“湖广兵力空虚,又有何大人可为内应,取之不难!”
“可是,譬如凤阳马瑶草,主责防北,派刘良佐截江可以,若令刘良佐远离诸地,深入湖广,恐有顾此失彼的风险。”史可法沉吟道,“南京等地也是同理,附近各地军镇各有守地,敌人来犯,齐力击贼当然是职责所在,但要是轻军冒进致使东南空虚,一旦出事,得不偿失。”
左懋第道:“史司马所言甚是。湖广是赵当世的老本,天下正动荡,我等南京必是要严防死守的,绝不可因小失大。”又道,“邸报断绝,民间流言四起,中外大震,比如南京就有亡命无赖趁势而起,汹甚,累日难平。”
四月以来,顺军攻陷北京、横扫北方的消息传到东南,其中不乏以讹传讹的夸张之语。但民间难辨真伪,许多贫民、佃户、奴仆受到激励与鼓动,纷纷起义,烧杀劫掠,镇压不绝。左懋第这大半个月的工作都在维稳,自然反对倾巢而出贸然进取。
吕大器扼腕叹息道:“大好良机,坐视不顾,太也可惜!”
史可法摇头道:“为国者稳字当先,就算我南京上下勒紧了腰带挤出兵力,最多只能挤出一两万入楚。就这点人,还不是羊入虎口?”
众人听了这话,其中有为吕大器所说的机会惋惜的,亦有为史可法所说稳重点头的,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突然间,张慎言的洪亮声音盖过众人道:“诸公怎么忘了,我南京也有一个吴三桂在!”说着抬眼看着坐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诚意伯刘孔炤,“诚意伯难道忘了?”
刘孔炤本在出神,猝然被点到,并未反应过来。倒是史可法等人机敏,立马想到了张慎言嘴里的那个“吴三桂”,皆抚掌点头道:“倘若能请动此人,反攻湖广当真有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