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稍微灵活点儿,历次作战从鞑靼部落以及死尸上摸到的金银珠宝价值起码有几百贯,在看不到回乡希望的情况下,他们容易产生反抗情绪,进而出现私自潜逃的情况。
沈溪苦笑道:“实际上留他们在西北的决定,是我向陛下提请的,他们应该恨的人是我!”
云柳没感到多惊讶,看着沈溪道:“大人如此安排,想必是为长远打算,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军中将士不太理解大人的苦心。”
沈溪问道:“那你理解吗?”
云柳低下头,显然不明白沈溪为何要把这些追随他南征北战的功臣留在西北,在她想来,可能是沈溪怕朝中人对他和麾下将士有所猜忌,主动选择退让,让朝廷主要是朱厚照看到他对皇权没有威胁。
沈溪叹道:“这支精锐留在西北,对北方草原部族将会是巨大的震慑,若需要打下一场仗,我随时能将队伍集结起来,而不是再从地方找一群新兵,重新训练。我率领的人马,必须要经历过恶战,有一种永不退缩的勇气……培养这样一支人马不容易,遣散他们,损失最大的人是我!”
云柳讷讷道:“但大人可以将他们调到京城,这应该是军中上下都希望看到的一幕。”
“难道我会落人口实?”
沈溪冷笑道,“这样一路精锐兵马调到京城,陛下或许会暂时容让,但免不了一些人在陛下跟前说三道四,谁都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为何到了自己身上就会以为有例外?况且,京师繁华之地,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腐化拉拢?战力到最后能留下多少?”
“我留这些人马在西北,除了让他们修心养性勤加练兵保存实力外,更希望他们在仕途上能有大的进步,此番他们很多人都有机会出任千户所千户及以上的官员,甚至还有人可以出任卫指挥使,九边兵马本来就冠绝天下,他们这批种子撒下去,恐怕开花结果的不在少数,如此我也算有了嫡系兵马。”
“所以,留他们在西北,是我暂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云柳释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担心地道:“关键问题是他们没法归乡,暂时体会不了那种巨大的荣耀感。”
沈溪摇了摇头:“朝廷赐予的土地和田宅,可由地方官府具体落实,至于家眷,则可以送到九边来团聚,他们的家族可以在家乡享受荣光,这便足够了。况且在西北戍边几年,他们中许多人还会升官,甚至独领一军,那时回乡岂不是更好?”
云柳这下没话说了。
正如沈溪说的那样,一切都是综合方方面面的情况作出的折中之选,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既想随时调用这批人马,还要满足将士归乡之心,不可能兼顾。
沈溪再道:“这几天朝廷会把之前允诺的赏赐下发,不会有任何克扣,如此也可让他们安心。”
“大人,就怕军中将士知道这件事是大人一手促成,会心怀不满。”云柳担忧地说道。
沈溪道:“随他们去吧,能解释便解释,你告诉他们这场战争暂时没结束,要等年底才能陆续回乡省亲,这一条理由便足够了!”
……
……
军中将士没有接受沈溪派人送回的解释。
但他们没权力反对,沈溪已尽力帮他们争取犒赏,而且还放出风,告知他们来年可以回乡,甚至妻儿可以接到西北来团聚,在西北还可以谋取更高的官职,这些都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一幕。
至于故乡有什么挂牵,朝廷会帮他们一并完成,这也算沈溪表现出的诚意。
胡嵩跃等人一直想再见到沈溪,但因规矩在那儿摆着,始终没有得到机会。
八月十九,朝廷开始下发犒赏,大批银两和铜钱开始分发到有功将士手中,各种土地和田宅也由他们自行选择,到底是在九边置办田地和屋宅,还是回乡从地方官府领取,让人好生为难,军中洋溢着一种欢快的气氛。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没人在意几时会被调到九边各地了。
“沈大人,您手段可真高明啊。”
八月二十当天,监军太监张永抵达张家口堡。
张永和马永成分成两批走,马永成坠在后面,张永则快马在前,他们并非沈溪抵达张家口堡后才出发,而是知道沈溪回师的路线后,便先一步往这边赶,却没法在沈溪回城那天赶到。
张永登门后,说话的腔调十分古怪。
也是张永心中窝火,沈溪大捷后再次领兵追击鞑靼残兵深入草原,又立下泼天的大功,而他一直待在延绥,很可能功不抵过,事后被皇帝降罪。
张永看向沈溪的目光充满怪责,但沈溪却嗤之以鼻。
当初特意询问过你的意见,是你自己死里逃生后表现得极度贪生怕死,才会选择留在延绥,结果现在兵马在草原上连续打胜仗,还代表大明天子拥立新的草原大汗,你这边觉得不甘心,又怕朝廷降罪,跑到我这里来说三道四有何用?
沈溪道:“张公公此话从何说起?本官何时用过手段?”
张永四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