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厚照猛烈咳嗽几声,道,“先生别开玩笑,你在朝中官当得好好的,为何请辞?如果朕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便跟朕明说,别这样啊!”
本来朱厚照以为事情过去了,沈溪该跟他说正事,谁知道上来第一件事就是请辞,这让他非常尴尬。
沈溪再道:“臣乃真心请辞,实在是因入仕以来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太过疲倦,想早一步回乡休养。”
朱厚照苦笑道:“先生才当了几年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先生年岁不大,又不是七老八十非要回故地当个闲人,朕的江山需要先生这样的能臣辅佐,先生难道就忍心让朕自己来打理这一切?”
沈溪道:“朝中有那么多能人异士,何须臣来相助陛下?”
“不一样,那些人虽然有一定的本事,但总归没法跟先生相比。”
朱厚照对沈溪异常推崇,挽留的决心也很大,“先生乃大明头号功臣,若非先生领兵出征,东南和西南之地也不会平定,草原也不会臣服,不会出现四海升平的景象……额,可能现在还有几个毛贼危害江山,但用不了多久便会平息。”
沈溪叹了口气,道:“但陛下始终无法做到勤奋治理,臣身为先生,未能劝学生回正道,乃是臣之过错,臣愿意请辞谢罪。”
朱厚照皱眉:“先生这话说的,朕没走在正道吗?这个……有些事可以从不同角度来理解,朕是没把所有心思放在打理江山上,也是因为身边有先生和谢阁老这样的能臣,朕想好好玩几年,等玩够了便安下心来,当一个好皇帝……”
沈溪打量朱厚照一眼,朱厚照被凌厉的目光一扫,忽然觉得自己理据不成立,悻悻地避开目光。
沈溪道:“臣请辞之心非常坚决,望陛下体谅。”
“朕不准。”
朱厚照的话也带着果决,想在沈溪面前板起脸,却底气不足,最后用坚决的口吻道,“先生如果再提请辞之事,朕要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挽留……”
沈溪冷冷一笑:“陛下准备用何手段?将臣绑起来,又或者架出豹房,再或者下狱问罪?”
这话问出来后,朱厚照脸色非常尴尬,沉默半晌才叹道:“先生其实还是在怪朕对谢阁老用强,其实当时的情况,谢阁老非要在豹房门口求见,外边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朕已经跟他说了不见也无济于事,要是真在外边等一宿非出事不可,朕也是没办法了……”
朱厚照的辩解没什么说服力,自己都觉得理亏,因此见一见就可以避免的事情,非要闹得那么僵。但在来书房前他已经知道沈溪会质问他,心理上有所准备。
半天后,朱厚照鼓起勇气,道:“先生,这样吧,你先把第二件事说出来……这第一件事咱们可以慢慢商议,总归有折中之法,对吧?”
沈溪道:“第二件事,臣请陛下下罪己诏。”
“准了!”
朱厚照立即回答,等话出口才琢磨出来好像不太对,惊讶地问道,“什么?罪己诏?先生在说什么?朕有些不太明白。”
沈溪打量着朱厚照,虽然没说话,但那目光好像在说:“你不明白还答应得这么痛快?”
朱厚照脸色涨得通红,叹了口气道:“先生,朕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朕为了谢阁老的事道歉是吧?那朕明天一早……哦不,现在就去拜见谢阁老,您看如何?如果这都不能让你满意的话,朕再给谢阁老更多补偿,或者明日开朝议商议事情……”
此时的朱厚照慌不择路,一直给沈溪提条件,好像为了挽回沈溪的心不计任何代价。
沈溪道:“臣要陛下下的罪己诏,乃是因天下苍生所受苦难,各地的灾情和民怨,还有沿海倭寇肆虐等,陛下登基以来并未国泰民安,难道不该因此自责吗?”
朱厚照脸色很难看,显然在他看来,自己是明君圣主,并不觉得有什么过错,沈溪所提建议就像是在打他的脸一样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面对沈溪请求致仕这种情况,朱厚照不得不作出妥协,道:“那这样,朕同意了,朕明天便下罪己诏!先生总该满意了吧?先生,咱先说好了,朕下罪己诏,你就不离朝,当作交换条件如何?”
沈溪摇头道:“这是两回事。”
朱厚照稍微有些惊讶:“先生,你不能这么啊,朕下罪己诏是听从你的建议,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朕……会很吃亏。”
沈溪道:“陛下为安天下百姓而下罪己诏,乃是收拢人心,怎就成了跟臣交换的条件?”
“那沈先生你辞官,就是百姓愿意看到的吗?”朱厚照急道,“朕是没有太多时间管理朝政,不也是因为有先生在么?现在先生要走,那就是对天下百姓不负责任,朕绝对不会同意!先生分明是在要挟朕!”
朱厚照非常气恼,想跟沈溪讲道理,却发现力不从心,因为沈溪在他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的。
沈溪几乎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不仅仅只是先生这么简单。
沈溪无奈摇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