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德的性命。
“夫君……”
姬丽敏泪眼婆娑地喊了一声。
她此刻方知修为的重要性。往日高怀德勤加修炼,她还颇有微词,今日算是明白了世界真相。
没有实力,活着也是挣扎求生。
高怀德强抑心中绝望,向她暖暖一笑。
姬丽敏也不傻。情势看得分外清楚。那殷遇春既然谋反作乱,绝非守信之辈。
拉住闫芷蓉,“母后,你是大宗师,一定要救救我家夫君。”
闫芷蓉叹气。这个女儿从小宠到大,嫁人后又被怀德宠溺。估计从未如此绝望过。
心中又爱又怜。手抚着姬丽敏的秀发。
“母后大宗师不假,现在压下来的却是殷独城那厮。母后也是心余力绌。
唉……”
瞧见姬丽敏心哀欲死之色,大是不忍。
又忙道:“先前已数次传讯老祖,可惜好似被什么屏蔽。不过老祖许已赶来……
还有,等下要看你父皇能不能战过殷遇春了。赢了,自是一切好说,谅必独城天人不会反悔。如果……母后……”
说及此,再也编不下去。
姬丽敏好歹掌管侯府二十多年,何尝看不出母后眼神里的气馁与消沉。
躲在一旁的高锐、高琰、高宛岚互视一眼。
旋即异口同声。
“外婆,救救我们父侯……”
三兄妹在旁边偷听已久。眼见母亲哭泣,终于耐不住喊话。
高锐、高琰还好,高宛岚却一把抱住闫芷蓉的腿。
“外婆,你本事大,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仰面哭泣,又目露敬仰,亲切推崇之意,浑然溢于言表。
被小外孙女这么爱戴,即便闫芷蓉这个平日骁悍不下雄主之人,也甘之如饴,受用不已。
搀起高宛岚,拍拍她裙上尘土。
“宛岚放心,外婆会想办法,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设法保住你父亲的性命。”
“谢外婆……”
高宛岚破涕为笑。心说,三哥教的法子不错。
当日在叶家,三哥说过,作为有后台的二代,虽说讲究求人不如求己,偶尔危急时,求求长辈决然无错。
但务必切记,强人所难时,不可满地打滚,要以情动人,更要衷心感恩。这样长辈们才会甘愿付出。
本来不知对是不对,不意稍一运用,外婆即入己彀。高宛岚满心愉悦。
一时沾沾自喜。
暗道,三哥不知赶不赶得回来。其实有他在,父亲母亲,决计无虞。
自从高洋叶府显威,她对三哥便深信不疑。觉着世上没什么事可以难他得倒。
她这会忙着抚慰娘亲。
母女俩相对哽咽。
闫芷蓉心内酸楚。暗道,老娘坐镇大乾十数年,莫非就保不住女儿和女婿?
她心里极度不甘,眸射寒光,直冲云霄。
高声喊道:“殷独城,你这独夫,早晚众叛亲离,万民鄙视……”
殷独城在上面冷哼一声。
目光剑气相遇,闫芷蓉踉跄倒退,双目流出血泪。
顿时吓坏了姬丽敏,忙自上前抱住母亲,“母后,你怎么样?”
闫芷蓉摇摇手,示意无妨。实质心丧若死,殷独城无愧剑神之名,单是眼神逼射的剑气,便把她这个堪比天榜的大宗师强者击伤。
若真是对峙,天拔剑出,谁能试锋?
姬丽敏道,“母后,你走罢,殷遇春那厮要的是怀德的性命,儿只求你带走你的孙儿、孙女……”
“那你呢?”闫芷蓉忍不住问。
姬丽敏道,“怀德若亡,儿岂能独活?”
闫芷蓉闻言,顿时与她抱头痛哭。
高怀德在旁闻妻子所言,也是心如刀绞。忍不住仰头,生怕滴出泪来,然而委实哀痛,止不住潸然泪下。
娘亲有高宛岚陪着,瞧见父亲伤感,高锐高琰情不禁上千安慰。
高锐道:“父候,就算一死又如何?咱们侯府还有二妹、三弟,相信他们一定会为咱们报仇的。”
高怀德朝长子看看。这个大儿最是方正,也最像自己。可惜风华正茂的年纪却遭到毁家灭门的惨遇。而且之后与叶家的婚事,还不知成与不成?
在高洋的撮合下,高、叶两家已经互换八字并下了聘礼。择日就该迎娶叶清绮。
高琰站在后面,忽然轻声问高怀德,“爹,咱们家有地道吗?”
高怀德陡愣,摇摇头,“没有。”
高琰道:“爹,人家知州府里都有,怎么咱们侯府却是没有。”
高怀德道:“我是统帅,勇往直前都不够,岂能不战而逃?”
高琰道:“如果有地道,今日就可化险为夷……”说着抬眼往上一瞥,“那人傻傻地站在天上,咱们往地上走,他怕是数日数夜也找不到咱们……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