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是引以为傲:泽之长大了,无论为人还是以处事,都更成熟了!
他是为人父者,当然希望儿子们全都好好的,希望经历过这次的风波之后,世子和泽之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
毕竟兄弟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还是应该齐心协力。
而且,泽之现在有了宸郡王的爵位,自然不会再争这端王的爵位了,他们兄弟之间最大的矛盾也就没有了。
除此之外,端王多少也有一点不可言说的私心。
顾泽之留下了,说不定王妃也愿意回来了。这样,他们一家又可以回到过去。
想到这里,端王精神大振,之前因为顾晨之的病而生的抑郁也一扫而空,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这牙齿和嘴唇也难免磕磕碰碰的,他们一家人虽然有些龃龉,可也终会过去的。
“泽之,明天开始,你多往军营走走。”
“算起来,你离开军中也有几年了,得先熟悉一下。”
端王谆谆教诲道,又说顾泽之有什么麻烦,尽管与自己说云云,简直快把他当一个垂髫小儿了。
顾泽之都一一应了,一副温文儒雅、耐心十足的样子。
秦氿就跟在父子俩身后,只微微落后了顾泽之半步,乖顺柔婉。
端王朝秦氿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其实他本来以为她会反对留在西疆,毕竟,在京城的郡王府由她当家,她的娘家也在京城,又有卫皇后给她撑腰,但是在端王府里,她总是比世子妃要低一筹的。
方才,端王都在琢磨着怎么说服她陪着顾泽之一起留下。
结果,秦氿二话不说就应了,不吵不闹,一副以夫为天的样子。
端王越看她越觉得她贤惠大度,识大体,觉得是自己从前对她有偏见。
也幸好王妃坚持这门亲事,王妃果然是目光如炬,有识人之明!
端王看着秦氿愈发慈爱。
端王对着秦氿笑,秦氿也就回以浅笑,虽然她完全不知道端王在想些什么,反正笑就对了。
端王笑着又道:“泽之,你随本王去一趟书房。”
闻言,秦氿很识趣地立刻道:“泽之,那我先回去了。”
她对着顾泽之甜甜一笑,就转过身,往朝晖苑的方向去了。
而顾泽之则随端王一起去了外院的外书房。
此时才午后,平日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可今日的王府却显得尤为静谧。那些下人们说起话来全都是压着嗓门。
世子咳血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虽然大夫都说世子的病无大碍,只要静养,可是世子咳了那么多血,不少下人也是看在眼里的,难免就心思浮动起来。
从前世子在王府的地位稳若泰山,王妃又与王爷义绝,王府的下人们自是都倒向世子与世子妃。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万一世子有个不测,那么未来的新世子肯定会是三爷,那么三夫人就会是王府新的女主人。
此前,那些下人怕被世子妃迁怒,都对朝晖苑那边避之唯恐不及,因此朝晖苑伺候的人也都是早前王妃留下的人。此刻,一些下人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谁又能想到世子的身体会突然急转直下地衰败到这个地步呢?!
王府内,人心浮动,暗流汹涌。
“王爷,三爷,喝茶。”外书房的大丫鬟给父子俩奉上热茶,就立刻退下了。
端王浅啜了口热茶后,理了理思绪才道:“本王一早就接到了豫州那边的飞鸽传书,说城内戒备更森严了,已经不许豫州以外的人进城。”
自从端王知道豫王很快就会动手后,就借着商队的名义,悄悄派了些探子过去豫州,这几天陆续收到了一点消息,只不过,这些探子一时间也不可能扎根豫州,探听到的也只是一些表面上的讯息。
“这两个月,已经有好几批兵械甲盔从豫州各地送入苏合城。”
“前几日苏合城中还送出了百余车粮草,瞧着是要北上。”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豫王的野心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顾泽之断言道:“一个月内,豫州必动。”
端王沉默了,面露沉思。
这一天,一直到黄昏,顾泽之才回了朝晖苑。
缩在一把高背大椅上的秦氿又在看话本子,抬起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你回来啦!”
顾泽之走了过去,俯首亲了下她的面颊,低声道:“我们暂时不回京城了。”
他的气息吹在她白玉般的右耳垂上,耳垂上戴着一个小巧的珍珠耳珰,在烛光下闪着莹莹光芒,映得她明眸生辉。
秦氿“嗯”了一声,也仰起头在他脸上同样的位置亲了一下。
她根本无所谓,反正待哪儿都一样,她一向随遇而安。
顾泽之以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面颊,又道:“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来西疆之前,顾泽之本来的打算是早早搞定了顾晨之,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