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长久,也不妨碍她当时当下的身心投入,真情流露。
却不知,竟然会造成他们母子之间这么大的矛盾和裂痕。
这个问题,之前根本不在她的考虑氛围,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今天这样的情况,倘若再发生一次,她该拿什么态度面对?
还真是……伤脑筋呢!
……
见面的地方约在静山路上的一间茶庄。
事情的前因后果,林助理已经先一步在电话里说清楚了。
其实说起来,凯达作为四海集团的原材料供应商,在合作关系上,低人一头的本来就是凯达。
这是个众人皆知的商业道理。
之前黄卫国被陆之远忽悠,有恃无恐地提出涨价的要求,想要借机自抬一把身价,表面上看是黄卫国冲动无脑。
但其实也很难说,这整件事情就没有殷总的意思。
毕竟,推出去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舅姥爷,探一把她的虚实,从战略上来说,绝对是有可操作性的。
现在的问题是,温律师打伤了人,而她想让黄卫国无条件撤诉。
这无疑是往对方的天平上多添了一块砝码。
所以这一趟,宋蜜是必须亲自来的。
商场博弈,有时候决定胜败的关键,并不见得一定是双方摆在台面上的条件和数字。
谈判场上的形势,往往更具有直逼人心的压迫力。
——因为这是最直接的。
殷凯丰年近六十,一张周正的国字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中山装穿得端正又刻板。
一眼既知是个老派人。
不过,人不可貌相,一个人即便外表看起来再是刚正不阿,也不表示内心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狡猾奸诈。
事实证明,宋蜜的警惕心是没错的。
殷凯丰果然没那么好说话,他还是要求涨价。
只不过,涨幅比起黄卫国之前所提的要求,降低了一成。
但这仍然高出了宋蜜的心理价位,当然,她也不是空手来的。
当她把林助理带着整个助理团队,赶在这两天紧急敲定的几份意向书摆上桌面的时候,殷凯丰一张老脸上的褶子,有好几处都掩饰不住地抽了抽。
见时机差不多了,宋蜜才要紧不慢地将红唇一掀,“沈老爷子一向念旧,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就时常跟我说,生意不成人情在,让我千万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把他从前那些老朋友啊都给得罪光了。”
她笑了笑,“殷总不妨再好好考虑一下,再退一步,您手边这几份东西呢我也就懒得再看了。”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跟您把明年的合同敲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也省得老爷子回头托梦来骂我不是!”
下一句,她直接将心里的底价说出了口,“……殷总以为如何?”
闻言,殷凯丰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又跳,并没有考虑很久便扯开了一抹不自然的笑意,“宋总虽然年轻,又是个姑娘家,倒像是得了老爷子的真传,依我看宋总这魄力,还真有老爷子当年的风范啊!”
“不简单,不简单啊!”说着,殷凯丰干笑出声。
宋蜜一脸当仁不让的淡定,嘴上却还是谦虚了一句,“过奖。”
……
宋蜜在房间里呆了快三十分钟,温宴礼在外面却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这不是第一次,他因为她而感觉度秒如年。
殷凯丰走出来之后,他又按捺了两分钟,等人走远了,他才转身推门而入。
里面,宋蜜已经疼得有些受不住了,额上冷汗涔涔,后背根本直不起来。
温宴礼几乎是飞奔过来,“蜜儿,你怎么样?”
见她伏在桌上,他满目惊痛,“蜜儿!”
“还好。”宋蜜一点点缓慢地撑起头,勉力应了声,“温律师,我不要去医院。”
他连忙俯下身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不去医院。”
“我们回酒店。”
……
晚上十一点左右,宋蜜发起了烧来。
好在温宴礼事先请了一名私人医生过来,就安排在隔壁叶昭的房间,这时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所以这一夜,他又是一分钟都未曾阖眼。
天亮以后,宋蜜醒了,一睁眼便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的一张脸。
他眼睛闭着,睫毛和鼻翼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颤动。
宋蜜一眼便看到了他下巴上隐约冒出头的青色胡渣。
她渴了。
但是这一刻,却舍不得叫醒他。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闭上了眼睛。
虽然很渴,嗓子眼里有一种黏糊糊的难过。但是,呼吸着男人温热的鼻息,感受着他紧握着她手的温度,她又有一种别样的安心。
大约也是身体太虚弱的缘故,没多久她竟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