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3)

眼看她已稳稳站上城头,城破就在眼前,斜刺忽地伸出一柄三尖两刃枪,朝萧疏离刺去,萧疏离右手剑一封,旋身朝他砍去,两人顷刻间对了五招。

我见那人五招之内仍未送命,显见并非普通小兵,必是个将领。

转眼敌军又有五人前来助那持三尖两刃枪之人从旁攻来,且招式颇有气象,显见并非普通士卒,而是与那持枪之人一样的将领。我虽知凭萧疏离的剑术这些人都不在话下,仍是有些担忧,招手换过郭灵道:“你去亲卫队里叫几名神射手,速速赶去护着五妹,休叫人伤了她。”

又过十数招,从旁相助那持三尖两刃枪之人的五人已纷纷被萧疏离斩杀,只那持枪之人仍负隅顽抗,他心计与狠心远胜他人,总在紧急关口便往身边小卒身后一躲或是拉过小卒遮挡自身,便在萧疏离剑下以小卒之命换了自己性命。

我看得分明,不禁怒道:“此人卑劣!”

亚父却悠悠道:“此人为守城计,所为却是不错。”

我看了亚父一眼,心中却也知晓亚父说的对—为守城计,他的性命确实远远要比小卒的性命重要。

守城的敌军必然也明白这道理,因此尽管总做了人肉盾牌,仍有小卒源源不断上前相助那将领。

过得片刻,又有几名将领模样,手持各色兵器的人从城墙各处赶来支援,只团团围着萧疏离奋力搏杀。他们想必业已看出,不尽快杀了萧疏离,转眼便是城破之灾。

忽然间,那持枪的将领浑身一僵,身中两箭,终于不支,早被萧疏离一剑砍下首级。我心知定是郭灵所派的神射手发出的铁脊箭破甲射中了他,瞬间又有三名将领中箭,一一被萧疏离砍杀,敌军顿时人心涣散,纷纷避闪城下射来的铁脊箭,萧疏离趁机一剑一个,无人再能阻挡,眼看城破就在顷刻。

与此同时,我军趁着别处防守空虚,已有好几人顺利登上城头,守城敌军慌乱起来,应对更是捉襟见肘,章法大乱。我军兵士却是士气大振,一个接一个,叠人墙般攀爬于云梯之上,瞬间密密麻麻涌入城头。

城下搭天车上一名士卒将我军旌旗用力抛上。萧疏离弃了盾牌,接过旌旗,右手剑仍砍杀不停,守城敌军再不敢靠近,她便将旌旗插上了城头。

城墙之下隐隐传来欢声雷动。

强攻一昼夜,逐州城终被我军攻下。

我十分欣喜,与亚父对视一眼。亚父笑道:“疏离抵得上十员大将。”

进城之前,我已先请亚父下令,降者免诛,与民无犯。城内百姓初始惊慌,后便逐渐安心下来,午后已有人敢走上街来,照常营生。

我一入城便派了三千龙骧军在城内四处搜寻郦胜道,下令务要活捉,不得打杀。随后,便是安葬阵亡将士,安顿各营伤兵,总算在入夜前一一妥帖办好。

亚父下令休整三日,再赶往下一州,正合我意。

只是大索全城三日,也未曾找到郦胜道,想必是城破之前便已逃走。

晚膳时,言眺眉飞色舞,道:“亚父说逐州是郭随西南第一大门户,如今我军只一昼夜便已攻下,伤亡不过一万,接下去都是易攻之地,看来我军一月之内便可逼近傥州,郭随不得不往北逃窜了。”

我想到全军不过八万七千人,才攻下第一城便已折了八分之一,不禁皱眉道:“如今除伤兵外只剩七万多人可上阵,却还有好几处难攻之地,若是半途兵力不够,该如何是好?”

亚父放下茶杯道:“逐州是第一难攻之地,往后城池不会如此难攻,更何况,沿途还可收纳降兵,招募新兵。”

这自然是宽慰之语。降兵也就罢了,我想在郭随之地界招募郭随的百姓以抗郭随,岂非是笑谈?

亚父看我一眼,已知我心中所想,正色道:“意儿,你莫忘了手里的金弦弓,这可是天命。再多攻破几个城池之后,不论是郭随的百姓,还是赵储芫的百姓,都会深信你才是天下之主。”

亚父不提醒,我几乎忘了金弦弓。我一眼望去,见甘允正在席末,便道:“亚父说的不错。承奉郎,你需派人为我南剑之盟四处造势,让百姓都来依附,健儿都来投军。”

甘允起身恭敬一礼,笑道:“主公,甘某早已派出人手,即便是还未攻陷的城池,也已有人潜入四处去说了。”

此后果如言眺与亚父所言,我军势如破竹,以极少伤亡八天之内连破了十几个城池,便如当年秦国扫六合般所向披靡,连比逐州城大上两倍的紫州都已攻下。期间,萧疏离每战都是身先士卒,不是手持一牌一剑,便是手持双剑,以绝世轻功杀上城头,最终破城,所斩杀敌军将领数不胜数。

郭灵曾说:“若将萧娘子所斩杀之将的兵刃都堆在一处,恐怕已高过一座浮屠。”

将杀戮来比作佛塔,并非讽刺,只是郭灵无心之言。我却深知,一时的杀戮,乃是为了今后更持久的太平。

更如亚父所说,我此后每每手持金弦弓,站上城头,向城内百姓痛陈郭随之败德丧行,表明我为萧芒报仇之决心,描绘日后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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