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3)

瞥眼间,只见萧疏离正垂下目光,眼望地上。

钟韶庆若是再剐下去,恐怕片刻之间这沈拭便要失血而死了。我不禁皱了皱眉,钟韶庆见了,便吩咐道:“煮一锅热油来,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骨头。”

言眺走下场,轻飘飘地道:“何必麻烦?让我来,叫他试试我的天怒地怨两界针。”

他走到沈拭身边,左手轻轻在他肩头一拍,又退回来慢慢数道:“天、地、玄、黄、宇、宙……”

沈拭满面不屑的笑意,目光缓缓自我与其他人面上转过。只一瞬间,他忽地变色,笑意敛去无踪,目光中已透出恐惧之色,俄而紧紧咬住牙关,浑身颤抖,冷汗瞬时涌出,顷刻间他已大汗淋漓,整张脸都已被冷汗打湿。

他面上每块肌肉都像是要脱离他骨骼般抖动起来,仿佛无数恶灵正在他肌肤下逡巡嚣叫,欲向他索命,只眨眼间,他的整张脸已扭曲成与原先完全不同的样子。他猛然扑倒在地,十指深插入地,喉咙深处发出天摇地动般撼人心魄的吼叫,仿佛整个身体已被生生从里面撕成两半。

“扑通”一声,近旁的一名小兵扑倒在地,竟被吓得活活晕了过去。

言眺却看戏般轻笑道:“你说是不说?”

沈拭嘶声断断续续道:“我说……我军主帅实非西江狐施贵……而是鎏金塔方远华……郦军师有令……敢泄此密者立斩……”

一片鸦雀无声,只血人般的沈拭在地上翻腾惨呼。

我不禁向亚父看去,亚父额上青筋顿现,脸上一片青灰之色。萧疏离走上前,缓缓拔出青铜剑,一剑刺入沈拭的心口。她虽是在杀人,那被杀之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却分明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感激之情。

世上竟有如此酷刑,竟能瞬间令杀业也变作功德。

亚父已沉声道:“斥候营正副校尉何在?”

听得他的语声语调,连我的心中都是惴惴。

斥候营校尉徐锦辉与副校尉宋承宗两人已排众而出,向着亚父躬身道:“属下在此。”两人的声音俱已颤抖。

亚父冷若冰霜地道:“当日我是如何吩咐你二人的?探明敌军主帅对我军阵法至关紧要,务要不惜一切代价确定无疑!你二人又是如何应承我的?”

两人早已跪倒,徐锦辉喊冤,宋承宗哭诉道:“大元帅之令,我等岂敢违抗?当日我等一日之内派出二百七十四名斥候,分别去敌军三道大军密探,未曾回来的兄弟便有八十一名,不是被敌人活捉便是被杀了。回来的都报是施贵主帅,却不知原是敌军下了死令封口,因此上军情失误,原也怪不得兄弟们!”

亚父怒道:“敌军下了死令封口,尔等便可推脱无罪?若如此,要斥候何用?养尔等何用?”

徐锦辉竭力辩解道:“敌军既然下了死令,泄密者立斩,我等又岂有手段能打探出谁是主帅?”

亚父脸色由灰转红,道:“还敢狡辩?斥候营主簿何在?将当日所派斥候名录呈来!”

主簿已抖索上前,将名录呈给亚父。亚父看也不看,向张远道:“派人将名单上所有人带来。”

众人互相看看,俱都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我也如坐针毡,不知亚父要如何处置。

过了盏茶功夫,张远亲兵回校场复命道:“除已死的九十三名,伤病不能起身的五人外,其余一百七十六人都已带到。”

场下一百七十六人还不知发生何事,但见正副校尉跪在亚父面前,便也纷纷跪倒,道:“大元帅有何吩咐?”

亚父一字一顿道:“广峦之战前,敌军下了死令,不得泄露敌军主帅实乃鎏金塔方远华,而非西江狐施贵,尔等便刺探得假军情,累我误用了阵法,累得大将军惨败!尔等可知罪?”

场下先是寂静片刻,随后一片喊冤之声响彻校场。

亚父怒道:“尔等还有脸面喊冤?你可知,对付得了方远华的阵法却对付不了施贵,对付得了施贵的阵法却对付不了方远华!军情有失,我满盘皆输!”

宋承宗哭叫道:“敌军既然知道泄密便要掉脑袋又怎敢泄密?这次实在是怪不得兄弟们!大元帅不知,兄弟们此次个个尽力,有不少兄弟半日往返二百里,跑得脚掌都烂了!”

众斥候更是跟着竭力喊冤。

亚父声如冷铁,道:“脚掌烂了?你可知用错阵法大将军惨败,我军几万精锐连同仅有的六千龙骧军重骑兵一齐葬送在吴王坡一役?你可知主公被敌军四面追堵逃亡荒城,他不愿弃下将士独自逃生,六天六夜没有吃食,险些饿死在荒城里?

徐锦辉哀求道:“大元帅,属下等知罪了,但请大元帅开恩!”

亚父脸上的红色怒潮渐渐消退,沉声道:“军法如山,不可儿戏。军情有失,按律当斩!”

众斥候大惊失色,只七嘴八舌,喊冤声里夹杂着哀求哭告声。

宋承宗猛地扑到我脚下,声嘶力竭喊道:“主公救命!请主公开恩!兄弟们都尽力了!请主公救救我等!”

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亚父,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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