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打颤的,甚至一度有一种眩晕感……要知道,高句丽人不顾死伤和豁出一切的背后,无外乎就是依仗着所谓的巨大兵力优势,这使得他们可以在付出惨痛伤亡后依旧能腾出足够兵力在坐原设防。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保证胜利的兵力优势,如果一开始汉军就已经源源不断的从后方玄菟、辽东等地连接到了坐原,那这场战斗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高句丽的战略目标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所以,于畀留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援军超过三千人,他就不打了!
“不清楚!”哨兵无奈答道。“只是刚刚从后面的通道中进入坐原!”
“去给我数清楚!”于畀留当即催促道,他已经隐约在喊杀中听到了一股渐渐变强的欢呼声,很显然是前线汉军也发觉了生力军的到来。“一个一个的数!”
然而话音未落,高句丽人居然也欢呼了起来——原来,之前根本拉扯不动的栅栏开始出现了倾斜与晃动,很显然是冬日午后的阳光终于起了作用,熬过了那个临界点以后,原本起着加固作用的封冻在融化反而使得栅栏的牢固性大大削弱。
这时候到底是该进还是该退?于畀留茫然不知所措!
而当他本能的回头去看镶边的金蛙旗时,却发现一直在那里督战的高句丽主帅明临答夫居然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大旗,然后骑着矮马往一侧山丘上而去……很显然,这位高句丽莫离支也是得到了汇报,然后决定亲自看清楚汉军援兵的虚实。
几乎是在汉军生力军顶替下第一线疲敝之兵的同时,高句丽人也是终于在汉军的半主动放弃下,将那个让他们痛苦万分的栅栏给彻底突破了!
“于畀留将军,莫离支有命!”此时,一名传令兵也从山丘上直接飞奔而下。“汉人援兵不过一两千人左右,很可能是原本就在预料中的辽河营地驻军,本就是他们的后备军……汉军已经力竭了,传令全军登城,然后携带火把,今日只以破坏营墙上的加装箭楼、高台为主!”
于畀留当即松了一口气,然后旋即大喜,但几乎是立即的,他又变得黯然起来……毕竟,‘今日只以破坏为主’,本身就说明即便是明临答夫,都没指望在对方有生力军到来的情况下,能够一鼓作气越过那堵营墙。
今天也就是这样了,这种对攻击方极为不利的战斗方式还是要继续往后拖延下去!
果然,战斗随着夕阳西下再度告一段落,高句丽人也仅仅是勉力破坏掉了些许营墙上的设施,并不存在什么成功登墙的情况。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高句丽人在撤退时,几乎是拖走了战场上视线内的所有木料,以防对方用浇水结冰的方式再度利用这些木料修葺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一夜无言,第二日一早,高句丽先是全军饱食一顿,然后又临阵赏赐下来大量的财物、官职,这才出营列阵。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刚一来到阵前,于畀留就发现了汉军营墙的异状。“为何营墙上会反光?”
“他们又泼了水。”而很快,手下士卒用生命换来的回复就让于畀留再度惶恐起来。“这次是在墙上,梯子根本架不住!”
“撤兵!”于畀留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断,然后便亲身来到中军去寻明临答夫。
“撤兵是对的,等到中午冰化再攻击就行。”骑在马上的明临答夫后背居然显得有些佝偻。“只是可惜,冰化以后就会打湿木头,上面的箭楼和高台就烧不成了。”
“敌军主帅比你年轻,也比你聪明,”于畀留毫不客气的指责道。“从一开始同意哑哑可虑的荒唐计划,到现在的死伤无数,就算是真的把坐原夺回来了,莫离支你也是将高句丽几十年的兴旺势头给毁的干干净净!对高句丽而言,你做的错事比好事多的多!”
明临答夫闭口不言,或者说根本没有反驳……战争是让一个人威望迅速攀升或者衰落的最好方式。当士卒们将性命托付给一个人以后,如果连战连胜,那此人很快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神一样的人物;但如果反过来,即便是没有连续败退,只是徒劳无功,军中主帅的威望也会一落千丈。
死的人太多了,多的明临答夫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在如此多的伤亡之下,高句丽人就算是夺回了坐原,那从整个战役的角度来看,也是吃了大亏。
所幸,于畀留并没有继续指责下去的意思,战争没有结束,这种指责只是基于愤怒而发,本身毫无意义。
“待会我会让椽那部的贵族们身先士卒。”明临答夫眼看着于畀留放过了自己,也是主动做出了让步和表态。“让他们先死!最后一道关口了,肉搏的话对大家都很公平,我们不会很吃亏。”
“我倒是希望汉军能够在失去营墙后主动撤退。”于畀留烦闷的答道。“这样对大家都好,这种战斗毫无意义!”
“或许真有可能。”明临答夫继续安慰道。“如果真的攻破营墙,我们就派出使者……可虑之前说过这支军队的特殊性,为首的那个年轻将军,出身于汉人的大贵族家族,他这次出兵虽然是带来了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