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当下的形势,从苏闻州那里知道,今年年底,陵城打算选出来一个典型,叫“率先致富奖”,选出来后,会把名单送到省里,参加省里的“优秀农民企业家”评选,让沈烈争取争取。
苏闻州笑着说:“如果能评选这个,以后遇到什么事,也能得到一些政策上的支持,肯定有好处,比自己在那里瞎干强。”
沈烈听了,笑道:“这个我不指望,陵城优秀的人那么多,哪轮得到我,我是挣了几个钱,可也就是在农村还算可以,到了陵城,能算老几?”
苏闻州倒是挺看好沈烈的:“这个主要是鼓励农村致富的,不是说谁最有钱评谁,我们需要的是凭着自己双手白手起家的典型。”
沈烈听这意思,明白了,也就道:“那我好好干,多表现。”
苏闻州点头,之后,却是意味深长地道:“孟雷东这个人,可不是多大度的人,你凡事还是得小心。”
沈烈明白:“是,我会小心着。”
苏闻州便不再提这个,反而问起来冬麦现在的情况,沈烈说了他怀双胎的事,苏闻州笑了,拍着沈烈的肩膀:“你可真行!”
从陵城回来后,沈烈回想着和苏闻州的谈话,苏闻州其实还是向他透露了不少意思,孟雷东那里,既然想做羊绒生意,人家直接在陵城南边建了一个厂子,现在上了二十台梳绒机转,那个规模,不是自己能比的。
可以说,把羊绒市场比作汪洋大海的话,人家是战舰,自己只是一艘小船,战舰动一动,直接就把自己这小船掀翻。
这更是让沈烈谨慎起来,他必须稳打稳干,把每一步迈踏实了,不然稍不小心,都可能赔个净光。
当下他将自己整个生意的链条都考虑了一遍,销路的话,有上海那里在做,即使首都绒毯厂出了茬子,倒是也不怕,但是原材料呢?
现在沈烈的原料,一个是收集下脚料,一个是自己想法从内蒙那里运到的羊毛,但是内蒙的货源太不稳定了,万一断了,回头下脚料这里又被人家卡脖子,到时候将是进退维艰。
沈烈想到这里,不免后背发冷。
他了解过孟雷东的过去,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只看他挟制林荣棠的手段,就够一般人喝一壶了。
他要对付自己,不可能简单粗暴,必定是设下圈套,慢慢地给自己收网。
冬麦看沈烈心事重重的样子,大约猜到了,估计是和孟家有关系,又想起戴向红的叮嘱:“你也别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这是新中国,社会主义国家,他们就算再势大,还能违法犯罪不成?咱们遵纪守法,好好做生意,最不济也就是生意不好,咱们手里有些钱,总比最开始强,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烈听这话,看向冬麦。
怀孕四个月的冬麦肚子凸起,柔软的头发轻披在纤细的肩头,她劝着自己的时候,神情恬淡,隽秀温柔。
她最近其实操心不少,为了招工的事,还得时不时过去饺子馆看看。
他想起之前自己货物被扣押,冬麦为自己的奔忙操心。
并没有亲眼见到,但他想想就明白,她多操心劳累。
现在她怀着身子,却还要因为这个来宽慰自己。
沈烈便笑了:“孟家的事,也没什么太担心的。苏同志说,年底要评选一个致富先进个人,他让我争取下,我是在想这个事。”
当下便把苏闻州的消息详细地给冬麦说了,冬麦听了,自然是高兴,也松了口气:“干嘛在意这虚名,大不了选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烈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总是忍不住想。”
冬麦无奈:“你啊!”
当晚,沈烈又过去老宅,江春耕也在,两个人一起清点了一番,根据两台梳绒机的效率,估算着这些羊毛和下脚料大概一个月梳出来,梳出来后马上运往首都绒毯厂和上海纺织厂,到时候就是现钱。
不过这些没梳完,就得赶紧去进新的原料,免得到时候机器停下来,停下来就亏了。
江春耕:“上海纺织厂那两家,除了收长绒,也收短绒,短绒给的价格比首都绒毯厂高,我已经估算过了,运往上海,咱运货的成本肯定高,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运上海更挣钱。”
毕竟内蒙距离首都近,其它羊毛产地也都在北方,所有的羊毛羊绒制品运往南方成本都会高,所以相对来说,南方的市场价格也就比首都高,而现在运往南方的羊绒生产商还很少,大多没动这个脑筋,这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很好的机会。
沈烈皱眉:“虽然上海那里更挣钱,但是首都绒毯厂是我们才拿下的客户,人家也让我们挣钱了,而且他们距离我们近,以后做生意也方便,我们肯定不能丢,还是得供着。”
江春耕:“是,肯定得供着,只是我们如果供两家的话,就怕未必能供上,两台机器转着,勉强也够,但我们哪有那么多羊毛啊,现在开始干这个行业的越来越多了,都在抢货源,我们自己的货源也不够稳定。”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