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世子。
这名字便如平地一声响雷,惊得喜冬变了脸色。
宝儿几日相处下来,心知喜冬的性子比自己稳重多了,乍然见她这般失态,不由好奇道:“喜冬姐,这位平南王世子很厉害吗?”
喜冬摇头,面色依旧沉重:“……不是。”
宝儿更为奇怪:“那你为何如此惊讶?”
喜冬叹一口气,舒展眉宇:“他……他也是个怪人,当初他一口咬定姑娘对他有情,为了此事和皇上闹的不甚愉快,生出一场事端。”
宝儿最爱打听八卦秘闻,耳朵很快竖了起来,扯住喜冬的袖子:“好姐姐,你说给我听听吧。”
喜冬又摇了摇头,忍不住发笑:“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找宫里的老人稍微一打听,就全知道了。当年平南王打了胜仗,立了大功,带世子进京面圣,圣祖皇帝龙心大悦,准备了三日宫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不仅如此,传闻世子是个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圣祖皇帝便设擂台,分文斗武斗,君臣同乐,盛极一时。”
宝儿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喜冬挑眉:“那会儿你才多大,怎会记的清楚?当时姑娘带着我,也随夫人一同进宫了。”
她微微仰起头,陷入回忆中:“那位世子爷当真是个锋芒尽显、不知收敛的公子哥,竟然当着圣祖爷的面,夸下海口,说他一早听闻,众位皇子中,论文才,当属太子殿下,论武学,那就要看燕王殿下。此次既然要比,他就和这两个人比,才有意思。”
宝儿睁大眼睛:“啊?那他岂非文武双全,厉害的很?”
喜冬摊一摊手,道:“三场文斗,他和太子一人赢一场,最后一场难分胜负,算是打平了。”
宝儿急忙追问:“武斗呢?”
喜冬沉默一会,突然扑哧一笑:“第一场比射箭,燕王迟迟未到,世子爷先看别人比试,他觉得无聊,一双眼睛随便乱看……不知怎的,就看到了女眷中的姑娘,这一看就没移过眼,场上比了两轮,换了四个人,他还在看姑娘。后来,听说他还在平南王和圣祖爷跟前,声称他和姑娘是一见钟情,有眼神为证。”
宝儿愕然:“……这都行?”
喜冬一脸无奈:“当然被圣祖爷驳回了,听说还挨了他老子一顿胖揍。”
宝儿愣了愣,开口问:“那比武场上呢?后来燕王来了吗?”
喜冬想到这里,又笑起来:“来了。太监来传话,说燕王即刻就到,于是世子先上场射了一箭,正中靶心,他回头对着姑娘笑了一笑,好不得意……”
她掩唇,笑得眉眼弯弯:“那时我和姑娘都看见燕王来了,就站他身后呢。姑娘不好意思说,我便用手指了指,他转过去时,燕王殿下的一箭正好射出,擦着他脸颊过的,箭头直劈开他那一箭的箭尾,射进靶心,登时赢得满堂喝彩。”
宝儿脱口而出:“赢了?”
喜冬笑道:“那当然,三场皆胜。打完了,燕王对世子留下一句,话不能乱说,眼睛更不能乱看,说完便过来安抚姑娘了,说他来的晚了,害她受人唐突。当天晚上,世子听人说起燕王和我们姑娘是一对,还不服气的很,说燕王一介粗人,和姑娘一点儿也不配,这话传进燕王耳朵,私底下他们又打了一场,这次世子脸上都挂彩了。”
宝儿撇过头,想起印象中冷酷且极为严肃的男人,实在无法想象,原来如此冷峻的帝王,也有过鲜衣怒马少年郎的一面。
既然想不出来,她干脆不想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一直沉默的容定:“喂,小容子,发什么愣?”
容定微微一笑:“听你们说的有趣,不想打扰。”
宝儿沉吟片刻,抬头:“我猜呀,先帝肯定故意让世子赢的,你说是不是?”
容定依然笑的平和而淡雅:“……谁知道呢。”
宫外,楚王府。
圣祖皇帝的一众皇子中,楚王排行第五,是先帝的弟弟,当今天子的哥哥,比较奇葩的是,他和这水火不相容的两位,关系都相当不错。
今儿他起了个大早,本想出去溜达一圈,没想到还没出门,就碰上前来串门走亲戚的魏王。
这位老皇叔是他长辈,德高望重,他当然不能敷衍,只好请进来,好吃好喝的招待,老皇叔想下棋,他也只能作陪。
魏王酒量极佳,别人下棋品茶,他下棋饮酒。
此时,他已经喝的红光满面,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侄儿,叹道:“从前人人都说先帝风流,红颜遍天下,不知道的以为他养了多少嫔妃,其实也就那几个……倒是你,后院里得有三十人以上了吧?”
楚王手执白子,迟迟不曾落下:“皇叔说笑了,统共也就那么二十七八个,不多,不多。”
魏王嗤笑一声,用棋子敲了敲棋盘:“宫里那位,如今可是后宫虚置,妻妾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