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坊方向有消息!”
屋子里几人同时站起身来,傅玦道:“立刻过去!”
几人速速出王府,戚浔利落的爬上傅玦的马车,很快,马车在茫茫夜色之中往平乐坊疾驰而去。
平乐坊在安政坊以南,同样住着许多达官贵人,烟火升起之地在平乐坊东南方向的一条暗巷里,他们刚走到街口,便有巡防营的人前来迎接。
等马车赶到,竟是江默亲自带的这一队,江默本还在来者队伍之中找寻戚浔的影子,却见车帘一掀,戚浔从傅玦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他当即有些意外。
戚浔站定看向江默,二人对视一眼,待傅玦下马车,江默已极快肃容,他上前道:“王爷,找到了,这条暗巷尽头临着一条水沟,如今水沟干涸,尸块就在水沟里扔着,猎犬在这附近闻到了气味,一路寻至此处。”
傅玦转身从马车上取下戚浔的验尸箱笼,并未给她,而是自己提着往发现尸块的方向走,待走到巷子尽头,果然看到一条长满了青苔的水沟。
这水沟乃是民坊间排水所用,因近日未曾下雨,期间只有沉积的淤泥和绿茵茵的苔藓,几快变色的“腐肉”扔在苔藓之中,若不走近了往下看,便看不出沟里扔着东西。
傅玦转身看戚浔,戚浔立刻接过箱笼,从中取出护手面巾戴上,又拿出几块草纸铺在地上,而后手执竹钳下了沟底,傅玦左右一看,从林巍手中接过火把,蹲下身来为戚浔照亮,江默侍立在旁瞧见,剑眉微微一簇。
戚浔小心翼翼的将尸块夹起放在草纸上,这些尸块皆是碗口大小,皮肉发白,仍有被烹煮过的痕迹,其上沾染了些许污渍,不知扔在此地多久,散着腐烂的酸臭味儿,夹至最后一块时,戚浔发现了一块断骨。
她眼底微亮,“像是腿胫骨。”
这块胫骨四五寸长,断口粗糙,连着皮肉,待尸块皆摆上来,已有人干呕起来,覃文州捂着口鼻靠近,“当真是人身上的?”
戚浔凑近了翻看尸块,“尸块只被简单烹煮过,表皮和创口发白,仍能看到部分汗毛和肌理,并不像牲畜,骨头就更明显了,骨质重,骨形是胫骨的中下段,其余尸块,仍旧像是腿部所有。”
其他人不忍卒视,傅玦拿着火把靠的近,神色寻常,而众人更未想到戚浔一个小姑娘这般胆大,江默压着喉头泛起的酸气,强忍着未后退。
“可辨得出男女?”傅玦问。
戚浔摇头,“腿骨只有一段,难以肯定,除非找到颅骨和骨盆,亦或是胸骨和完整的四肢骨,不过从汗毛来看,有些像男子,若是男子,那这个粗细的胫骨,多半为未及冠的男子。”
众人心底微微一沉,傅玦又问:“还是辨不出生前死后伤?”
戚浔点头,“辨别生前伤和死后伤,是从伤处的血迹和皮肉是否卷曲来看的,如今尸块被烹煮过,痕迹被抹除,并且如今发现的尸块,都不是死者关键部位,如果不是被活活切割下这些部分,也多半都是死后造成,对定案并无意义。”
戚浔语声清脆,说的话却叫众人毛骨悚然,傅玦点头,“先上来。”
水沟齐膝高,戚浔往上爬时,傅玦下意识伸了手,可戚浔手上护手未摘,便对他一示意,而后自己爬了上来,其他人对此不以为意,江默却看在眼中,他不由得盯了傅玦几瞬,眼底浮起疑虑来。
傅玦见戚浔上来,也跟着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他却觉身侧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先皱眉,而后突兀的看过去,却见江默盯着地上的尸块,而那个方向,除了江默,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捂着口鼻不敢近前。
傅玦视线回到江默身上,问他:“巡防营没见过这些吧?”
江默这才飞快的看傅玦一眼,“的确未见过。”
傅玦收回目光,便见戚浔蹲在草纸旁,正在看尸块上的污渍,她一边将污泥拨落一边道:“尸块扔在此处当有一段时辰了,有被虫蚁啃食的痕迹。”
说着话,她将一只长翅膀的蚂蚁从草纸上挥开,又看了看四周的民坊,“此处虽然僻静,可四周皆是民宅,抛尸之人若是来此,多半会被看见。”
夜色已深,周围的民宅大都漆黑一片,主人自已歇下,傅玦便令覃文州记下此处,明日再来走访,戚浔道:“得用清水洗净,除了虫蚁留下的痕迹之外,好像还有些其他的印痕,像是什么硌出来的——”
她话音刚落,西南方向的天穹上陡然升起一道明亮的焰火,傅玦看见了,“不在此处清理了,先将这些带回刑部,我们往西边去。”
江默便道:“附近的街巷已经搜查完了,卑职也可同去。”
傅玦颔首,指派了一人将尸块包好送往刑部,便带着戚浔往马车去,戚浔收好箱笼跟在后面,一边走,也觉出有人在看自己,她回头看时,果然见江默在望着她,她适才未曾多想,此刻却陡然意识到不对劲,江默对傅玦颇为介怀,而她好似和傅玦过于熟稔了。
戚浔不敢多看,没多时走到马车前,还是爬上了马车,进了车厢,她的神色便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