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从空中降落下来,停在梅菲斯身侧,她叉着腰,笑吟吟地看着地上的兽人,用脚尖踢了踢,“居然还没断气呢,”莎珞克说,“兽人的生命力真是顽强。”
“帮个忙,莎珞克。”梅菲斯说。
兽人绝望地看着魅魔,“不!不!”他发出惊慌的喊声,“别碰我,邪魔,别碰我的灵魂——”
莎珞克一剑切断他的脖颈,脚尖挑起,熔岩长鞭横扫,邪炎熊熊燃起,将头颅化作灰烬。
在村庄里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些村民的尸骨,准确地说,只有一些散乱的骨骼。兽人被人类视为野兽,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村中空地上挖了一座大坑,将能找到的村民尸骸集体掩埋。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琼恩等人回到青铜豪宅里,吃完晚饭,然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小弟,去看看艾弥薇,”珊嘉说,“她情绪不太对。”
琼恩走到天台上,看见了梅菲斯,少女正静静地倚靠着栏杆,望着天上的如钩弯月。
“在想什么?”琼恩问。
少女摇摇头。
“心情不好?”
“嗯。”
“这不是你的错,”琼恩说,“只有极少数兽人萨满有灵魂转移的能力,你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其中之一,就算知道也没用,你没有邪炎,对付不了他。”
“我并没有觉得这是我的错,”少女说,“我也不是因为没能提前阻止这一切而感到内疚。”
琼恩松了口气,“哦,那就好,我还以为......”
“如果可以做到,我愿意去拯救世界,但我并不会认为‘拯救世界’是我的责任,做不到就会心情沮丧,”少女朝琼恩笑了笑,“我没有那么无聊,放心好了。”
“嗯。”
“我只是在想起了一些往事,”少女说,她沉默了一会,“我想起我母亲了。”
“是吗?”
琼恩不懂梅菲斯为什么会想起她母亲,但他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
“我母亲手下,也有一些兽人,我不喜欢他们。但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他们对我都很尊敬,或者说,很畏惧,在我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梅菲斯说,“大概是这个缘故,我曾经对兽人的印象还不算太差。在古归村的这一次,是我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兽人——或者说,真正的兽人。”
“兽人就是这样,”琼恩说,“他们本来就近似野兽。”
按照比较公认的说法,兽人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异族。几千年前,东域的神王打开了通往异界的传送门,一些绿皮生物蜂拥而入,从东域开始,繁衍到整个大陆。他们自称“巴摩”,身强体壮,凶残嗜血,形如野兽般丑陋,因此被称呼为“兽人”。
“有一次,一个兽人犯了错,母亲要惩罚他,我替他说了两句话。我并不是和他很熟悉,只是单纯觉得母亲太严苛,但母亲见我求情,便割断了他的咽喉,让他受尽折磨,流血三天三夜而死,最后将他的灵魂封在一枚珠子里,送给我做玩具。”
“这个.......”
“这就是她的教育方式,她不希望我和任何人之间形成亲密的关系,她也不希望我对任何人抱有善意,反之,她也不希望任何人对我抱有善意,甚至也包括她自己在内。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他就应该死掉,否则会成为我的威胁。她总是说,情感脆弱而坚固,转瞬即忘,却又永存心底,是人和神明之间的最大障碍。”
“幸好你没有听她的。”
少女摇摇头,“我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她的教育有没有成功。大多数时候,我觉得我并没有听她的,但有时候,又似乎已经变成她想要我成为的样子,”梅菲斯说,“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否有真正的感情。快乐、悲伤、愤怒,这些感情我都有,但却又似乎都很淡薄。我喜欢一些东西,但也没有特别喜欢,我厌恶一些东西,但也没有特别厌恶;我也有朋友,和歌曦雅、希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挺开心的,但歌曦雅离开了,我也并没有真的多么难过;我刚才杀掉了那个兽人萨满,我当然不喜欢他,他杀了很多我认识的人,那些人对我都很友善,尽管如此,我也并没有多强的恨意,也没有报仇的愉快,仿佛只是做一件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琼恩想了一会,“对我是例外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梅菲斯笑了起来,“你是例外,”她点点头,“除了凛之外,你是唯一的例外,嗯,凛大概都比不上你。你给我带来的快乐,确实是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你给我带来的烦恼,也确实是比其他人要重一些,甚至是‘让我生气’这件事,你也做得比其他人更出色一点。”
“我也很少惹你生气吧,”琼恩讪讪地说,“除了......那件事......”
“难道你还想有多少事情让我生气啊。”
“不是不是,”琼恩赶紧摇头,“我是说,那个,嗯,总之就是.......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