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别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琼恩努力地思索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呐,艾弥薇,我不知道你原来还会配毒药呢。”
“你忘了我母亲是什么身份。”
琼恩当然不会忘记,梅菲斯的母亲是巴尔教会的大祭司,前任谋杀之神的选民,刺客的领袖,玩毒药什么的是本行。梅菲斯从小随母亲长大,耳濡目染,以她的聪明,学会一些毫不出奇。
他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可是之前都没见你提过呢。”
“因为我不是很喜欢,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我也不想用,”梅菲斯说,“毒药很好用,但是太难控制后果了,我喜欢一切都在预料和控制之中。”
“这就是问题所在吧,”琼恩说,“你太在意控制自己了。”
“因为我害怕失控。”
“每个人都害怕失控,但没有人能够永远控制局面,所以这就是信任的意义所在,”琼恩说,“有时候,偶尔,不妨试试放弃自控,把一切都交托给另外一个人,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体会。”
少女笑了起来,“我信任你,”她说,“但是你不会想看见我失控的样子的。”
她拍了拍琼恩的肩膀,“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别弄到太晚。”
“......”
梅菲斯先离开了,琼恩站了一会,正准备回去,刚一转身,忽然看见莎珞克正斜靠在门边,双手抱胸,看着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怎么了?”琼恩问。
“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说话。”
“嗯?”
“那个兽人萨满,我研究了一下他的灵魂,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莎珞克忽然转移了话题,“他曾经中过一个暗示术。”
琼恩皱起眉。
“他原本是居住在深山里,从没想过离开家。大概是七八年前吧,有人给他下了一个暗示,让他到某个人类的村庄,去追杀一个小姑娘。这个暗示非常隐蔽,施法者非常高明,他自己全无半点察觉。若非是我用邪炎一点点地将他的灵魂熔炼掉,也不会发现,”莎珞克故意顿了顿,“你猜那个小姑娘是谁?”
“艾弥薇?”琼恩抱着一丝侥幸,“还是凛?”
“没错,就是你的圣武士小情人,”魅魔格格地笑着,“这些兽人可不是偶然路过这里,这个村庄里的人全部死于非命,并不是他们倒霉,而是因为他们收留了一个小姑娘,正是这个小姑娘,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带来灭顶之灾。主人,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那位小姑娘,她还能不能像刚才那样,装模作样,心安理得地说什么‘不是我的错’呢?”
琼恩沉着脸,“是谁下的指示术?”
“这个我看不到,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段内容,完全被删除了。”
琼恩仰起脸,看着天上的星星,过了半响,他推开莎珞克,走下天台。
“闭嘴,”他说,“不许再告诉任何人。另外,把那个兽人的灵魂给我。”
魅魔耸耸肩,丢过来一团碧绿的火球,“你说了算。”
琼恩接过火球,将它握在掌心中,五指虚扣,冰冷的感觉从手指上传来,仿佛浸泡在冰水里,他碰触到了兽人的灵魂。兽人的灵魂并不坚强,甚至可以说是软弱,或许是莎珞克的折磨已经让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它现在的唯一所求就是安息。它不断地向琼恩发出恳求,然而巫师置之不理。
他在一点点搜寻兽人的记忆。
强大的巫师,可以抹消一个人的某一段记忆,但这种抹消未必完全彻底,通常都会留有痕迹,在特定情况下还有可能恢复。这说明这些表面上被“删除”的记忆,实际上很可能只是被掩盖了起来,它潜藏在最深处,连当事人自己都难以察觉。琼恩在下层界待过半年,参加过血战,那些邪魔们对付灵魂的手法,多少也学过几手,他知道一种方法,可以从灵魂中榨取出它潜藏最深的记忆,这会严重伤害灵魂,甚至令它变成白痴,或者彻底毁灭,不过琼恩反正不在乎。
终于,琼恩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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