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她又举例道:“不单是咱们家如此,你姨妈不喜林丫头,也有这方面的缘故——他们荣国府选女主人,一贯都是挑好生养的,你姨妈、凤丫头、珠哥儿媳妇,甚至连先前没了的大太太也是如此。”
薛蟠哪管这个?
当下赌气又挺起了尸,嚷着说是得不到黛玉,自己这就要死了。
他这一撒泼,薛姨妈的立场就有些动摇起来。
但宝钗却被母亲的话说服了,板起脸呵斥道:“林妹妹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哥哥素来没个好名声,咱们真要上门提亲,只怕是自取其辱!”
薛蟠闻言又一骨碌爬了起来,愤愤的质问道:“我虽失手打死过人,却也不曾做过烧杀劫掠的勾当,怎么就名声不好了?”
母女两个一时竟无言以对。
…………
却说经这一场插曲,彩排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等薛家众人离开之后,男女双方也便分道扬镳,各寻下处。
贾政命人在稻香村摆下酒宴,因焦顺方才的壮举,自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少不得争着抢着要敬了他一盏。
而趁着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贾宝玉便脱身出来,一路扫听着寻到了藕香榭里。
进门就见李纨领着姑娘们散坐在厅中,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方才的事情,期间自然也少不得对焦顺的溢美之词。
贾宝玉方才在席间就已经灌了两耳朵,自不耐烦再听这些,又见多日未见的史湘云也在厅中,不由欣喜道:“云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方才我在岸边儿怎么没瞧见你?!”
史湘云是腊月二十六,才被接回家过年的,一晃半月未来荣府,她和姐妹们都亲近的紧,唯独见了宝玉娇哼一声,偏过头对其不理不睬。
贾宝玉碰了个钉子,挠头看看众人,见众人也都不解其意,便讪笑着凑到近前,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这在家过了个年,难道就与我生分了不成?”
“亏你也好意思说!”
史湘云本就是个绷不住的,当下叉着腰起身,将嫩葱似的指头往贾宝玉胸口上一戳,愤愤道:“都是你那日胡说,闹的外面也跟着乱说一气,到如今,竟连我们家里都问起这事儿了!”
说着,把个金麒麟拍在正中方桌上,环视众人道:“我说是放在家里了,你们偏不信,如今一个个都过来瞧好了,往后再冤枉我,我可不依!”
众人这才知道,那些谣言竟传到了保龄侯府,怪不得今儿她一见宝玉就要兴师问罪。
贾宝玉自知理亏,忙不住的作揖赔不是:“好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你饶了我这一遭,往后谁要再敢冤枉妹妹,我就先和她急!”
“哼~”
史湘云冷哼一声:“我不听你说什么,只瞧你日后怎么做!”
说着,一转脸却又笑嘻嘻的提议道:“今儿好容易凑这么齐,咱们总该耍些什么才好,何不让人去邢姐姐哪儿,借了那三国杀的牌戏来玩儿?”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探春绕到湘云身后,环住史湘云的脖子笑道:“上回就因为这牌戏起的头,你怎么还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史湘云不以为的翻了个白眼,昂起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认真道:“听他们几句风言风语,难道就要当个绝情灭性的姑子不成?再说若为这些就和邢姐姐闹生分,我倒成什么人了?”
见她如此爽利大度,众姐妹或是钦佩或是不以为意。
李纨起身笑道:“是了,是了,咱们云丫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不过你们既要玩儿那费心费力的牌戏,可千万别拉着我,我精神不济,先回去歇着了。”
史湘云忙挣开探春的环抱,起身关切道:“都这么久了,嫂子的病难道还没好透?”
“已经大好了,只是虚火难消,晚上盗汗多睡不踏实,这白日里自然容易精神不济——你们耍你们的,不用管我。”
李纨说着,便带着素云和两个小丫鬟出了藕香榭。
而在园子里七拐八绕之后,她又表示心里实在浮躁的慌,要独自发散发散,将素云等人全都给打发了。
等左右无人,李纨这才悄默声的寻到了稻香村左近。
她如今是一刻也等不得,满心躁郁的几乎发狂,故此也管不得许多,只想着守株待兔等焦顺落单,便拉他去那山洞里一慰相思之苦。
然而天不作美,她左等右等,好容易等到酒酣宴散,焦顺却是和醉醺醺的贾政并肩出来的。
李纨一直尾随着他们出了别院的大门,也没能猫着机会与焦顺独处,最后只得窝着一肚子邪火回了家,连着两晚上都没能合眼。
焦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辞别贾政回到家中,就揽着金钏睡的昏天黑地。
贾政原也想去赵姨娘处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成想却被王夫人半路截住,只得跟着她一起回了堂屋上房。
王夫人亲自倒了杯茶给他解酒,见他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想到先前偶然翻出来的虎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