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解释道:“听说是专门去清虚观问过的,就定在这月二十七过门。”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虽比不得对月贴正式,但比起寻常纳妾的流程可要隆重多了,足见焦家还是很看重姑娘的。”
这自然是极好的消息,但‘妾’的身份却又让二女高兴不起来。
“岫烟、岫烟。”
就在这时,忽听邢妻在外面隔门呼唤。
邢岫烟疑惑上前,挑帘子就见母亲一脸的纠结,紧蹙着眉头悄声道:“焦大爷要见你呢。”
邢岫烟闻言一呆,首先想到的是婚前不能相见的规矩,但转念一想,这纳妾本就不是娶妻,自然不用守什么婚前俗礼。
这让她不禁生出些小小的失落来,但很快就又收敛了情绪,温声道:“母亲若想让我见,女儿就去见一见。”
“唉~”
邢妻叹了口气,黯然垂首道:“那就出来见一见吧。”
邢岫烟回头跟林黛玉、贾迎春告了声罪,这才跟着母亲到了外面厅里,却见厅内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我去请他进来。”
邢妻吩咐一声,五味杂陈的出了厅门,对着廊下正和焦顺大眼瞪小眼的邢忠微微颔首。
邢忠沉着脸侧身让开通路,硬邦邦的挤出三个字:“进去吧。”
焦顺则是笑盈盈的冲夫妻两个拱了拱手,这才不慌不忙的进到了客厅里。
见独他一人进来,并不见父母陪同在侧,邢岫烟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慌张的低下了头。
不过她马上就克服了紧张的情绪,顺势矮身冲焦顺道了个万福:“岫烟见过焦大人。”
“往后用不着客套。”
焦顺边说边走到主位上落座,又指着一旁的高背椅道:“你也坐吧,有些事情我觉得该提前交代清楚,也免得你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邢岫烟上前给焦顺斟了杯茶,体贴的放在了他右手边上,这才按照他的吩咐坐到了一旁,但却并没有坐实,而是斜签着搭了半边臀部上去,将身子正对着焦顺。
这身形虽是斜的,态度却绝对端正。
焦顺心下暗暗点头,越发觉得这顺水推舟的买卖十分值得,自己身边正缺这么一个聪慧早熟、态度端正、又出身不俗的人来主持家务。
否则再这么继续收拢下去,单只是丫鬟们争风吃醋就够自己忙的了。
当下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咱们家里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母亲操劳了半辈子,若论治家自然是手到擒来,可做儿子的总该让她享享清福,过几天顺心的太太日子。”
“所以我早就踅摸着,想找个合适的女子把家里这一摊子照管起来——原本倒没敢惦念到姑娘头上,却不想就有这阴差阳错的缘分。”
“对姑娘而言或许是孽缘,但在我倒是大喜过望,不然也不会急急忙忙把事情定下。”
“等过了门,家中的一应所有我都准备交到你手上,论体面虽比不得大妇,但我保证家里也没哪个能小觑、欺辱你!”
“至于你父母,这几天你已经瞧见了,日后我肯定也短不了贴补,更不会拦着你进孝。”
这一番话说出来,若是个贪恋权势有野心的,说不得就要大喜过望,进而萌生出架空大妇,甚至取而代之的心思来。
但邢岫烟却是柳眉微蹙,略一沉吟之后,更是坦然婉拒道:“妾是小门小户出身,也不曾学过这些,何况往后自有太太奶奶做主,如何轮得到我来越俎代庖?”
真要按照焦顺的说辞,日后一应家务都落在自己这姨娘身上,长此以往那当家主母又怎肯答应,只怕必是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然而邢岫烟并无夺嫡篡位的野心,更不想因此和未来主母产生冲突。
听她婉拒了提议,焦顺心下对她的评价反倒又高了半分,当下手肘往当中的茶几上一撑,半个身子隔空探到邢岫烟身侧,压着嗓子道:“过几日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
邢岫烟原本下意识想要闪避,可见他极力压低嗓音,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架势,心下也不禁有些好奇,稍一犹豫,便僵着身子没动。
焦顺见状,立刻得寸进尺的往前欺了欺,在邢岫烟耳旁细语道:“我继承了义父的爵位,自然要留下焦家的香火,可来家也之我这一根独苗,难道就眼瞧着绝灭无人了不成?”
邢岫烟感觉到他不住把热气往自己耳朵上吹,一时半边脸庞都涨红了,正欲羞怯退缩,冷不丁听到这话,不由得为之一愣,讶然道:“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说……”
“不是我的意思。”
焦顺几乎咬在那银元宝似的耳朵上,表面却一本正经的撇清:“是我爹和义父的主意,打算让兼祧两门——届时这主母却有两个,让谁做主掌家都不大合适,届时自然就显出你来了。”
“我虽与姑娘接触不多,却知道你是个公正大气的,等过门后跟着太太历练历练,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好——到时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