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拣故纸』，有司详加查盘追索，可解国用不足之急，身为人臣者，为何只知一昧损上？”
成化帝倒是想插手部推和部选，将选官范围扩大，百官各举所知，由他钦定，结果被言官好一阵冷嘲热讽，话说得难听点，被皇帝一顿暴打，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谈允贤确是由衷之言，她父亲谈纲是成化五年的三甲进士，最终只在莱州知府任上致仕，小弟谈一凤只是举人出身，入仕便出任县令，待得九年任满，再行迁转，成就未必在乃父之下，更重要的是德安府临近南直隶，家人往来探视也更为方便，不必忧心南陲瘴疠危及小弟身体。
“好了，不须说了。”丁寿没了兴致，“办正事吧。”
妇人点头。
“陛下息怒，皇庄是成化爷用来孝敬两宫的，若是转交户部，怕是宫中连琐碎小利也不可得。”丁寿温言道。
谈允贤似已被纸笺上寥寥数言吸引，缓缓坐在绣墩上，专注入神，不发一言。
朱厚照理所当然，指着两侧高墙道：“朕要在这里修盖店铺，将各地土产方物售与宫人，你觉得怎样？”
张忠连连点头道。
“苏妈妈不必明知故问，还不是睡婊子的时候，你说爷来这干嘛？”曾经大闹长风镖局的朱瀛，在这里说话更不客气。
楚楚红着脸，轻启贝齿，含住葡萄，向着丁寿嘴边渡了过去。
＊＊＊＊＊＊＊＊＊＊＊＊“圣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说什么了？”已经快气炸了的朱厚照急忙问道。
“若不读五经，不知有仁义之道。不读三史，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读诸子，睹事……睹事……”一时卡壳，小姑娘实在想不起下句了，小手摆弄着颈间银锁，愁得五官都聚在了一起，就是想不起下一句究竟是啥。
“寿郎如今这么大家业，还在乎这一笔开支？”楚楚斜依绣榻取笑道，灵活的手指正在专注挑剥一只葡萄。
避免有说空口白话，闭门造车的，如果需要，可以贴相应的史料干货，如果有人喜欢。
楚楚羞怯地推开丁寿魔手，捡了一碟菜肴喂了过来。
“哎呦，丁大人，您悠着点。”陪同的壮年太监一脸苦色道，这太监名叫张忠，北直隶霸州人士，因生的孔武有力，颇为苗逵所喜，升其为御马监太监，现提督豹房、虎城、牲口房事。
“瞧着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丁寿问道。
不过虽然偶尔会碰上些神奇物种，也总好过那些活活饿死的后辈们，那位一心要做圣明之君的崇祯爷认为“民脂民膏，养此何用”，硬生生把这些老虎饿得叫都叫不出来，参观的大臣士子都看不下去，报以“可怜”二字。
房门推开，倩娘领着两个下人进了屋，只见榻上丁寿正轻拭唇角，面上尽是回味之色；楚楚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秀颈通红；杜云娘衣衫半解，毫不在意。
小皇帝诶，养虎蓄豹这罪名只能由你背了，丁寿暗道，谁教你爹在文官那里人缘好呢，“那这一日得耗费多少肉食粮秣？”
张锐也瞧出正德脸色不对，忙不迭道：“有，有，吏部焦右堂就给咱们万岁爷说了几句公道话。”
“先生博学，长今之幸。”丁寿忽然出现门前，抚掌赞道。
杜云娘呼痛，娇嗔着拍了丁寿胸口一下，半真半假地抱怨道：“爷下手老没个轻重的，要是那事上对妾身有对楚楚妹子一半温柔，妾身真是死都愿意。”
＊＊＊＊＊＊＊＊＊＊＊＊宜春院。
2018/2/3【第七十二章廷推】皇城，西苑。
“清楚了。”张锐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脚下却不动，偷眼望着朱厚照，毕竟这是紫禁城，谁是主子还是拎得清的。
“天顺朝的时候，番邦又进贡了一匹宝马，号称可以搏虎，英庙老爷就把那匹马放入了虎城……”张忠往下面一指。
“朱爷，什么风把您老吹到这儿来了？”一秤金手挥香帕，媚眼如丝地娇声说道。
“宣庙老爷自是不信，就从虎城里选出了一只雌虎与之相斗……”张忠一指身下虎城道。
“还有那儿，那儿，是为着建禅寺的……”张忠跳脚指着肉眼已无法所及之处。
“时运不济，宦海生涯尽是彭华、谢迁这一等小人拦路，若非丁大人谋划，老朽真不知何日出头。”想起数十年命运多舛，焦芳仰天唏嘘。
“万岁爷好习梵语，修乌斯藏佛法，总不能每日操演已毕，还要赶着往大内跑吧，您说呢，丁大人？”张忠一脸赤诚。
“只要有心，何愁无报偿之机。”
“浪蹄子，和爷分得这般清楚。”丁寿笑骂，“开价吧，爷绝不还嘴。”
“张公公，咱这皇城里又是虎城豹房，还有什么象房的，这么些活物都是哪儿来的？一共有多少？”丁寿好奇问道。
“爷有日子没到这院子里来了，怎么一来还愁眉苦脸的？”杜云娘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绉纱，如笋般的玉指从丁寿眉心间的疙瘩上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