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处置是否得当?”许进面带笑意,眼中光芒隐现。
“还有么?”朱厚照语气缓了缓。
点将台上,兵部尚书许进高居正中,左右分别是新任提督京营的刘瑾,还有被刘瑾拉来凑数的锦衣卫指挥使丁寿。
“没有大碍。”谈允贤的回话让丁寿恨不得掐死她,没事你摇什么头啊。
“什么?免了!!”小皇帝又一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交的税赋直接减免,那以后谁还交税,朱厚照真觉得自己脑子跟不上文臣思路。
正统初,副都御使周铨、户部尚书黄福等先后奏请,将江南夏税秋粮四百万石折银一百万两,作为“金花银”解往内承运库,这笔银子理论上皇帝只要为京城武官支付十余万两的俸禄,其他的您就自个儿开销吧。
至于那位吊死在歪脖树上的崇祯爷,听说他被李自成从内库里抄出七千万两白银,会哭死在地府厕所;估计那位李闯也会纳闷:饿连崇祯那怂娃大门门上的金漆都刮咧,才凑了几千两,七千万?在啊达(哪里)?
“你说这叫什么来着?”朱厚照扭头问道。
两旁众将也纷纷赞道:“部堂大人熟读兵书,胸怀韬略,吾等粗人自是比不了的。”
“按照惯例,请陛下恩旨蠲免。”韩文理所当然道。
“说吧。”朱厚照甩了甩袖子,他现在什么兴致也没有。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说点正经的。”丁寿把靴子为小皇帝穿上,道。
“内府空虚,请韩卿暂拨库银二十万两。”朱厚照犹豫了下,担心韩文不给,强调道:“只是暂借,待秋冬金花银解京,再行归还。”
************“看到了,看到了。”小皇帝举着一个黄澄澄的长筒,站在奉天殿平台上又蹦又跳。
望了望榻上昏沉沉的太后,谈允贤迎着丁寿满是希冀的目光,浅笑道:“东翁恕罪,医者当为病者讳……”
韩老大人滔滔不绝,动不动就引出一段太祖训来,朱厚照辩无可辩,有口难言,好不容易逮到韩文话中空当,插嘴问道:“户部究竟何意?”
看起来是不是眼熟,四百年后法兰西那位小个子用几乎一样的战术放翻了整个欧洲。
朱厚照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刘瑾,“你以为这是玩闹之物?”
“刘公公可知本官何故如此做?”许进端起茶水,轻呷了一口。
看着兴高采烈玩得嗨起的朱厚照,丁寿松了口气,这望远镜寒酸了些,没那些复杂的透镜组,不过打发这个熊孩子尽够了,自己能消停好一阵子。
“哈哈。”丁寿回撞。
刘瑾看信,一副恍然状,“原来是受了几位公爷的请托,这几个丘八得罪了贵人,真是不知死活。”
刘瑾偷看了皇上一眼,诺诺不言。
“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太后之病当以滋阴为主。”谈允贤放下笔,将纸上墨迹吹干,递给梅金书,道:“早晨用人参膏,日中用煎药八物汤,加干山药、酸枣仁、辰砂、蒲黄、木通、远志,水二钟、姜三片煎服。晚用琥珀镇心丸,至三更用清气化痰丸,不出三月,凤体自愈。”
户部尚书对于突然被朱厚照召见有些心中没底,何况小皇帝对他属实太亲热了些。
刘瑾匍匐在御案之前。
韩文心中狂喜,能令皇帝自减大婚用度,这事传出去妥妥名声爆棚啊,面上还是一副恭谨道:“陛下圣明,如今天下水旱频仍,边储缺乏,皇上初登大宝,宜慎俭德、怀永图……”
韩文没有回答,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前几日总督仓储户部侍郎陈清曾有奏疏交于银台,不知陛下可曾御览?”
不止过了多久,一双明黄缎面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一只手托住他颤抖的手臂,轻声道:“起来吧,怎么早不跟朕说?”
韩文不动声色地乜斜了一旁侍立的刘瑾一眼,嘴角轻勾,沉声道:“老臣有一事请奏。”
“只有一事:天下仓储,处处空虚。”韩文一字一顿道。
瞧着又恢复少年性情的朱厚照,丁寿揉肩苦笑,心道:京营废弛,盗贼横行,边事糜烂,盐政败坏,土地兼并,府库空虚,这就是史书上的“弘治中兴”,先帝爷啊,你给自家儿子留下了个什么烂摊子诶!!
前事已不可追,只有后事弥补,朱厚照心中打定主意,“刘瑾……”
************京师京营自永乐迁都以后便已设立,最初由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组成。
恰好南镇抚司那边来信,他前番让江南工匠琢磨制作的望远镜终于成了,明朝各地匠户执行的是轮班进京服役,当然一来一往折腾时间太长,属于劳民伤财,朝廷也不断延长轮班期限,有三年一轮、四年一轮的,成化年间干脆下令,愿意出银子的可以顶替劳役,这也是大清匠班银的来由。
“总有人带头吧,谁人居多?”不管那人是谁,朱厚照真的想杀一儆百了。
“那我趁热多说几句?”丁寿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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