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非比往日。”韩文义神色肃穆,朗声道:“国朝今有口四千六百八十万,垦田四百六十九万七千二百三十三顷,盐课折银二十万两,商税钞关不足二十万,加上马草折银等其他诸项,岁入一百四十九万两有奇。以岁用而言,给边折俸及内府成造宝册之类为一百万两,余皆贮之太仓以备饷边急用”
团营众将分坐两侧,许尚书轻捋下颌短须,笑对二人道:“英国公告病,今日阅操由本官主持,二位可有异议?”
几副药下去,太后病情见好,丁寿担心朱厚照又追着自己要女人,琢磨着怎么给他找个事做。
看着丁寿不像说笑,朱厚照雀跃起来,狠狠给了他肩头一拳,“果然够朋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军中赏罚竟成了结交权贵的手段,真是带的好兵啊!”刘瑾语含讥嘲,冷冷说道。
丁寿接过靴子,笑了笑,走到小皇帝身前,“其实皇上也不用妄自菲薄,您坐拥大明万里江山,千秋基业,论起固定资产,该是天下第一首富。”
朱厚照闻言蓦地看向刘瑾,丁寿见老太监瞬间脸色死人般苍白,不带一丝血色。
朱厚照哈地一声,不以为意道:“大明有雄兵百万,单这京营便有十余万虎狼选锋,还愁无持器之人。”
朱厚照不见刘瑾应和,纳闷问道:“老刘,你认为我说的不对?”
“海内虚耗,兵荒相继,而今太仓只有银一百零五万两,已不足国用。”
众将又惊又俱,噤若寒蝉。
到底岁数大了,嘚啵这么长时间气有点接不上,韩文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缓口气道:“遵从祖训:量入度出,毋复挠民。”
乾清宫内,听了刘瑾奏报的朱厚照,将手中把玩的千里镜都惊掉在御案上。
朱厚照的心悬了起来,丁寿急切道:“药石罔效么?”
狠狠喘了口粗气,朱厚照耐着性子打商量道:“由周边府库暂借如何?”
“督公,许东崖后面这出什么意思?”丁寿来至刘瑾身边,疑惑问道。
内库没银子,朱厚照的想法与父祖一样,主意打到太仓银库。
不是吧老刘,堂堂内府掌印连个二十万两都凑不出来,你太失职了吧,眼看自己可以和小皇帝开轰趴的机会要溜走了,丁寿心中怨念满满。
“冲你这句大不敬的话,朕将来饶你一次不死。”挺尸的朱厚照指着丁寿道。
谢恩就座,韩文扫了扫立在朱厚照两侧的刘瑾与丁寿,暗想皇帝急着召见与这二人可有关系。
抬头看了丁寿一眼,谈允贤埋头继续书写,道:“人参虽好,火气还嫌大了些,不能多吃。”
“近年所入,多有积欠,本就亏于原额。”韩大人对自己这摊业务看来了然于胸,张口即答道:“而所出之数又过于往年,岁用已多至五百余万两,故太仓入不敷出。”
“不打就不打,省的你说我以大欺小。”丁寿把飞到殿角的靴子捡起来穿上。
那位“在位多丰岁”万历皇帝,收了半辈子商税被批爱钱怠政,还定下了“明实亡于万历”的评语,让人戳了几百年脊梁骨,可经过万历朝的三大征,他还给子孙留下了几百万的内库,让天启皇帝在“众正盈朝”玩出的辽西溃败下还能一次拿出二百万两银子补救,这时候东林党魁又一改当初大骂神宗弊政的时候了,大赞皇祖深谋远虑,“逼”全特么被你们装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留。
“陛下要开内操?”刘瑾与丁寿对视一眼,惊道。
忽然间许进笑容转冷,众将心中打鼓,不知这位兵部尚书又起了什么主意。
朱厚照可没兴趣听这二人探讨医理,听说方子可用,立即抢了过来,吩咐宫人速速制备。
刘瑾两眼半睁半闭,面无表情,侧身道:“本兵久在边陲,深悉沙场征伐之道,自是不二之选。”
豹房!丁寿耳朵竖了起来,历史上大明鼎鼎的名称出现了,朱厚照的荒淫无道都是和豹房挂钩的,什么里面充满珍禽异兽,奇珍异宝,地下密室有如迷宫,美女成群,皇帝没事就大被同眠,和身边亲信玩个群p啥的,这事想想二爷心中就有些小激动。
“显示他在军中的资历威风,告诉咱家他许东崖与五府权贵关系匪浅。”
许进令中军上前,从操演军中提出三名小校,当众仗责。
丁寿莫名其妙,眼珠子来回乱转。
“不打了,不打了。免得让人说朕以君压臣。”朱厚照团龙袍扣子也开了,翼善冠早不知飞到哪去了。
“老刘,是老刘。”朱厚照眼睛紧贴着望远镜,大呼小叫道。
“固定资产?”朱厚照喃喃重复几句,明白意思后,笑骂道:“诡辩。”
被朱厚照召唤过来的刘瑾上前行礼,随即怀中被塞进了一个黄铜物件。
“另在太后原籍修建崇真宫……”
“哈。”朱厚照用肩膀撞了丁寿一下。
“你叹什么气?”朱厚照问道。
“公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