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拱手道:“还请大人示下,这煤油究竟生的什么形貌,又有什么脾性用处?”
“看着跟水似的。”
焦顺回忆着小时候见过的煤油,皱着眉头形容道:“但能浮在水上,且一点就着,浇都浇不灭。”
刘长有恍然:“原来大人说的是水火。”
水火?
焦顺也不知道两人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样东西,于是又搜肠刮肚道:“这煤油好像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石油你总知道吧?”
“自然知道。”
这回刘长有倒是立刻应了:“此物自古早有记载,宋时曾制猛火油用于军中,民间也有用来当药材的、制墨锭的——听说太祖建国后,曾特地派人去东北寻找石油矿,可惜还未曾有什么结果,太祖爷就宾天了,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顿了顿,又补充道:“先前看太祖语录记载,太祖爷还曾提到过,花旗国和天方都有不少石油矿。”
有个做了皇帝的穿越者前辈,虽然堵死了文抄公的门路,但好处也着实不少。
至少焦顺以后不用发愁,如何解释自己知道海外有石油矿了。
先前提出刊印太祖语录果然是一招妙棋!
“你既然知道就好说了。”
焦顺点头道:“不妨先寻些石油来,试着过滤过滤,看能不能得出那什么……水火?若是能成,再设法将这水火灯造出来——这东西若是能成,说不得能免了兵灾,还能解决民间用不起蜡烛的顽疾呢!”
“大人果然仁善!”
刘长有忙躬身赞道:“今儿才刚下了雪,就想着要解决冰灾,如此爱惜百姓,足堪比古之贤臣了!”
他貌似把‘兵灾’理解成了冰雪的冰。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他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意义就成。
铺派下这桩利国利民的任务,焦顺自觉人品又升华了不少,下午趁势就把新到的炭敬银子三七分了,两袖金风的回到了家中。
进了院门,就见东廊下有个堆了一半的雪人。
估摸着应该是玉钏儿和香菱的手笔,只是不知为何就只堆了一半——玉钏儿也还罢了,香菱却不是个半途而废的性子。
正待回屋问一问,就见堂屋里迎出个清秀高挑的青年,瞧着十六七岁的样子,虽是满脸堆笑,却难掩窘迫之态。
原来是家里来了外客。
这打扮不像是下人,可也不像是府里的富贵公子。
焦顺奇道:“尊驾是……”
“不敢当大人尊称。”
那青年讪笑道:“小子贾芸,见过焦大人。”
原来这就是贾芸!
焦顺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果然和宝玉有几分挂像。
贾芸被打量的愈发窘迫,下意识扯着衣襟下摆,陪笑道:“大人或许没停过我,小子是西廊下……”
“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我知道的——里面说话吧。”
焦顺说着,抬手往里一让。
贾芸却不敢走在前头,推辞了几次,这才亦步亦趋的跟着焦顺回到了堂屋里。
因见客座上本就有茶,焦顺也就省了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哥儿寻到我这里,莫不是为了修别院的事儿?”
贾芸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被他一语道破来意,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愈发的尴尬起来。
期期艾艾的正要说些什么。
却听焦顺又道:“换了旁人我倒好开口,偏哥儿既是府上近支的亲戚,若反要我去举荐,却怕不怎么合适。”
贾芸登时就泄了气。
他因与倪二是街坊,得了倪二的指点才寻到焦顺这里,不想还没开口,就先被焦顺给堵了回去。
想到家中近日的困顿局面,一时真险些落下泪来。
恰在这时,外面粗使仆妇进来禀报,说是珍大奶奶的丫鬟银蝶登门求见。
贾芸便闷头起身告辞。
“哥儿先别急着走。”
焦顺却拦下了他,正色问:“你是想赚些块钱,还是寻个正经的营生?”
贾芸一愣,犹疑着道:“若能有个正经营生,自是最好不过了。”
“那不妨到工部,给我做个师爷如何?”
“师、师爷?!”
贾芸登时惊的瞠目结舌,半晌才拨浪鼓似的摇头道:“我身上既没有功名,也不曾学过什么刑名,却怕是……”
焦顺截断的他的话,直言不讳的道:“说是师爷,其实我只图哥儿能安心帮着打杂,再借府里的名头,镇着下面的书办、账房就成。”
按照书中所载,这贾芸倒是个能做事的,正好焦顺手底下也缺人。
且也正好借他分一分张诚的势,免得张诚一家独大。
见贾芸仍有些恍惚,焦顺又道:“也不急于一时,哥儿回去好生考量考量,若觉着能成,再过来寻我不迟。”
贾芸闻言,忙一躬到底:“不管如何,小子都多谢叔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