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前挪之后留下滩滩黄色水渍,似漏了口的水管,发黄的液体竟层层漫延开。
路之悦目睹他尿失禁,又惊又吓掏出手机,将拨出号码却被他抓住脚腕。
他那只被铐住的手已磨破血管,喷出的血液顺着光滑的钢体滴滴答答落下,而空出的那只手正举着银亮的刀口齐齐对准她□□的脚腕。
他威胁她去卫生间马桶的水箱里拿货,不然就挑断她的脚筋。
路之悦身上没有意志力这一说,当下就把答应帮他戒毒的承诺抛到九霄云外,胆战心惊向卫生间跑去。
那针剂用塑胶密封袋存着,她从水里捞出来,再慌忙奔出去递给他。
他还睡在地上,发着抖熟练拆开包装,再扯断衬衣扣子,将袖子撸了上去。
终于,那条掩藏已久的胳膊完整展露出来,只瞧其过分羸弱苍白,布满密集针孔。
他咬着舌头好容易在上面寻逢一块完整的皮肉,接着猛一针扎下去……七八秒的功夫,整个人又渐渐稳了回去。
恢复清醒时,他有些恹恹的,盯着满屋狼藉半晌才缓过神。
他曲着一条腿半跪在地上,直腰往起站时被手铐牵制,踉跄着又绊了回去。路之悦这才蹲身替他解了手铐,他唰唰两下猛抽了纸巾摁住流血的手腕,又一样样把跌落的东西归回原位,再收拾地板和沙发,最后去了卫生间洗澡,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又干净整洁的出现在客厅。
“这是最后一剂了,再犯时你把我铐住就走吧,别跟屋里待着。”
路之悦正襟危坐,想起前后两次符钱生不如死,却因为这些白面似的粉末极速获得重生,那些不起眼的白面竟有这么大魔力?
“这东西是什么感觉,忒厉害了。”
她问。
“要什么来什么,烦恼痛苦统统烟消云散,只有愉悦和幸福。”
他答。
路之悦咂舌,越发对那玩意儿感兴趣。
中午刚知道符钱的秘密时,她怀揣拯救弱者的一腔热血,誓要把他解救出来。可两场见证下来,她又觉着,这玩意儿似乎不至于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唯恐避之不及。
既然它能让烦恼痛苦烟消云散,只剩愉悦和幸福,为什么不试一试,为什么非要戒掉它而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长久沉浸在愉悦和幸福之间不是很美好的事吗。
她路之悦有的是钱,把买包包做美容的钱统统拿去购买愉悦和幸福,貌似更有价值。
她如此好奇而不辨是非的想着。
人们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符钱运气不太好,本想通过路之悦获救,却没想到就此跌进更堕落的深渊。后期路之悦的加入,把他仅存的自救残念毁灭得一干二净。
理智时他总有决心去戒,可发作时却顾不得一切,哪怕杀人放火也要把东西搞来,等恢复理智时又无尽后悔。
他在如此恶性循环中不断堕落,直到灵魂被彻底放逐。
最开始他对路之悦也好言相劝过,可路之悦那样的人,怎分得清好坏,非但不停止,反而在尝到那种无法描述的美妙之后怂恿他继续。用她的话说就是不缺钱,想什么时候吸都有。
符钱不用她的钱,总觉着一大姑娘要不是认识自己,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公司每月发的那几个钱哪够他们二人大剂量的买货,于是他开始借钱,借高利贷,还不了就变卖家产,连电视机都卖了,实在没辙,就以公司进购生产设备为由转了一大笔钱出去。
其实转钱这事儿他老早就干过,就在第一次闹消失的那会儿,只不过怕谭稷明怀疑,赶紧的又从别地儿借了钱把窟窿补上。
先前游说谭稷明投资新项目也是这目的,那时他整个人已经陷入泥泞,对自己都毫无办法,哪有心思搞什么新投资,噱头罢了。
不过后来谭稷明还是投资了,可那笔钱又被他拿去补别的窟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符钱这窟窿还越来越大,谭稷明虽一时被蒙在鼓里,却总有发现的时候。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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