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李过一字一顿道:“他们就算官兵,也不是正路子,有机会,就能守一守消息,守不住了,再说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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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堂之中,张守仁吃了午饭正在散步消食,见云娘在收拾饭盒,责怪她道:“这等事叫别人来做吧,你的身子越发重了。”
“就你话多。”云娘嗔怪的看他一眼,又低声道:“还不是你说的,我要多走动,不能成天呆着不动……”
“好吧,自己多小心些儿。”
夫妻间说了几句话,看着云娘在下人的簇拥下回住处去,张守仁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犹豫。
他是很难得有这样的表情,屋中的几个人,都很注意的看过来。
“李过,有字么?”
“有,字补之。”
送信的是突骑营的一个帮统,一天一夜功夫就跑到了浮山这边,额头上脸上全是灰尘,被汗水冲下来,一道一道的痕迹出来。
李过,字补之,两个条件都符合,看来确实是闯营的人没错了。
崇祯见过了,还有孙承宗这样的历史大牛人和名人也见过了,但这都是大明一方,现在,大明的掘墓人一方终于也出现了。
深入历史之中,影响着历史的变局和走向,这种感觉,还真的是挺好玩呢。
李过这样的闯营大将,从河南入山东来商量购买生铁的买卖,这个事应该是一个变数,会影响到未来闯营的布局和战斗力。
现在张守仁考虑的便是,这个买卖做还是不做?
论起来,他是朝廷重将,流贼在朝廷上下甚至普通士人心中都是比东虏威胁还大的存在,资助流贼,哪怕是公平买卖,这事儿风声透露出去,他就不好混了!
但是不卖拒绝,他又心有不甘!
宁赠友邦,不与家奴,当时的人也有这种心态,哪怕是失去北京,清军已经南下时,南明的士大夫,包括史可法在内,一心想的还是打农民军,对清朝一方,想的却是议和,岁币,求饶!
软骨头!
自己已经深入历史之中,考虑的已经不在是山东一地,而是要放眼全局。如果他行事的顺,农民军不是威胁,如果他发展的不顺,农民军发展的越顺利,将来抗击清军获胜的可能性也能大上一些……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
在民族大义面前,明王朝一个朝廷的安危,算个屁!
哪怕是将来自己所代表的军事集团,还有自耕农,小官吏和知识阶层与流贼集团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将来迟早要打,但那是将来的事,大丈夫但在疆场上对决便是!
“告诉李勇新,这事儿他不必管了,叫杨英明杨掌柜和这李过接洽,怎么收定,怎么存货,将来怎么运输,由他们商量去!”
“是,属下即刻返回。”
突骑帮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召王云峰来,”张守仁神色淡然,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对西营,对闯营等诸多营盘,现在也是下功夫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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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城中。
分守登莱参将胡凯是登州西路一带的最高指挥,含登州镇城,路城、卫城、军堡、烽火台各级下去,城池军堡数十,锋火台火路墩数百。
城守营,也就是镇标右营黄参将被弹劾拿问后,尚有水师营李参将,胡参将所领镇标左营,此外尚且有镇标中营,整个登州城中,按说还有**个营头的强大实力。
但实际情形,已经是破捶敲烂鼓,经过上一次的整肃,好几个参将被拿下,营头被削减,原本帐面上还有五千余人,现在帐面上只有三千人不到,一年额定俸禄被张守仁削减到只有三万两,粮食也只有三万石,光是这个已经少的令人发指,但消息传来,还得再打个六折。
也就是说,一年登州的钱粮,从十几二十万,削弱到了以前的零头状态。
以前朝廷是欠饷,但一年好歹能发六个月的,额子底数大,发下来的就不少了,现在削成这样,再打个折扣,一年再拖上个半年,摆明了就是不给大家伙活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