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顿时,她见月玦双眉蹙得欲紧,微敛起来的眸中跃跃蹿升起来的火苗中,汹涌着强烈的隐忍,像是下一瞬就要烧过来将她吞噬。
秦楼安见此倏而一怔,急忙缩回手。
她犹记那日她偷入他的浴房,不管一开始她将他折腾的多么狼狈,最后还是被他反吃一口。
所以她还是适可为止,不要太招惹他为好。
“我...我如今奉命暂领京机厂,负责察查蒙括一案。蒙恙前来寻我,定也是为了此事。”
不过,这蒙恙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秦楼安觑他一眼,他炽热的眼眸已冷静些许。
“所以我现在就要出府去查案了,如何,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许是因她调戏他之事赌气,月玦面露不悦,瞥目看向一边,“不去,公主自去与他人同查。”
他说着便转身朝光线昏暗的里榻走去,宽大的青衣逐渐变得深瑟,衬得他身量愈加清瘦。
秦楼安看着他坐在榻上,半侧着身子凝视了她几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幽怨,而后长腿一伸躺下。
“且去告知蒙恙小将军,让他稍等片刻,只说本宫用过早膳,便前去与他同查。”
那小厮应下走后,秦楼安看向已将自己裹在棉被里的人,忍不住笑了笑后,步履飘飘走上前去。
“来来,美人美人别生气——”
府门外,蒙恙接到小厮的通知后,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昨日他真是糊涂了,怎么能同意皇上将察查祖父被害的案子,交给疑似凶手的人呢?
就算她当真不是凶手,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
看吧,现在还没动手查,就已开始推三阻四。
让他稍等片刻也并非不可,只是就在府门外?
蒙恙抬头看了眼府门上高悬的大匾,鎏金的大字灼灼吸睛。他又将整个府门打量一遍,华贵中透着森严,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之感。
纵是未有护国神柱,一个公主的府邸,不知也要比他祖父一生戎马换来的府宅富丽上多少倍。
头上扎着白孝的蒙恙沉声叹了口气,站在府门前的石狮旁静静等着。可越等,他就越不耐烦,心里窝着的一团火便愈加压制不住。
正要当他发作,想要硬闯公主府时,那紧闭的大门突然长长吱嗝一声从里面打开。
然后,他看到一身着青色衣衫的清俊少年郎,满面春风的走出来。
蒙恙不由多看了这人几眼,只因这人身上的衣衫实在有些不合身,显得十分宽大。下摆处应是被粗略的裁剪掉了一大段,参差不齐。
“还看什么,蒙小将军?这下又不着急为蒙括老将军查找真凶了?”
此时秦楼安穿着从月玦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又用他的玉冠束了发,作男子装扮。
现在她站在蒙恙面前,看着他神情一变再变。
“你...你是暻姳公主?”
垂目看了眼蒙恙指着她的手指,秦楼安不以为意得冲他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待他反应过来,负手于背,飘飘然朝蒙括府上走去。
蒙恙拧眉沉思,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上去。
此时流光院中,月玦内里的衣衫半解,半露着雪白的脖颈,身姿随意懒漫的伸展在榻上。
舒展眉宇间春意盎然,未几缓缓睁开眼。
“再提醒你一次,昨日我给你的大补丸,虽能让你看起来气血充盈精神焕发,然那不过是表面虚像。且此药药效猛烈,你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不知何时来的雪子耽站立在榻前,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忘了榻上人的医术并不低于他,那大补丸对他而言到底有何效用,他心知肚明。
沉默了片刻后,他瞥看了眼月玦半露出来的脖颈上,有一抹鲜艳刺目的嫣红。
雪子耽瞥目看向别处,从袖中取出玉骨扇,走上前递给他,“纵情声色亦不好,节制些许。”
月玦闻言,忍不住低声笑了笑,接过他递上来的玉骨扇。昨日他用他的扇杀了人,沾染了污血,他让他清理干净后再还给他。
“看来,国师大人的春宫十二卷没白看。”
雪子耽淡漠的神情僵了僵,想起那本他一度研悟不透的书,面颊微然一烫。
沉默了片刻,待脸上烫热散去,月玦面色亦恢复肃然,雪子耽从另一袖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皇上,连同那颗头颅一并交给我的。”
见月玦屈着一臂撑起半个身子侧躺着,另一只苍白的手有些艰难的伸过来够,雪子耽将信收回,打开后铺在他眼下榻上。
“此乃我誊抄的一份。”
“国师大人费心了..咳咳...”
月玦轻咳了两声,敛目看着榻上的书信。
雪子耽的字迹与他本人一般,有不占世俗的空灵俊秀之气。
只是信中所述之言——月玦咳得愈加凶猛。
“我早该料到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