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奔袭,必蹶上将军!征虏糊涂,征虏糊涂!”
“以五千战兵困敌三万以上,征虏这是怎么想的?”
“学生不可解,实不可解!”
将西营和曹营困住,定下攻击的时间之后,军前的信使急报,也是在一天之后就赶赴襄阳,将前线的情形,完全的汇报给了杨嗣昌知道。
听到这样的军报,杨嗣昌还不及说什么,几个幕僚就是全部跌足长叹,摇头之时,眉宇间是十分难解的神色出来。
登州镇确实是千里长途而来,不及休整,立刻参战,在勋阳抚标和左镇兵马精锐尽败之时,突然衔尾而至,将四五万人的贼众挡在群山之中。
地利是有了,但人家的兵马数字可能是官兵的十倍,而杨嗣昌这里,怎么算也拿不出象样的兵马去援助……象样的兵马都刚刚打了败仗,用不得了!
“给左昆山去信,给方抚台去信!”
当此危急之时,杨嗣昌也顾不得什么了,他心里又是悲凉,又是惶恐和害怕,崇祯放他出来,并且几乎是不容商量的态度,这位君皇的脾气秉性就是如此,聪明,但天性凉薄,做事没有章法,操切,今日布局,就恨不得明日收功。
所以他一路急赶,二十几n,天就从京师赶赴襄阳,然后立刻布置军务,有登州镇的强兵和张守仁的威名,足可制左良玉。
谁知道方孔昭给他捣蛋,左良玉也跟着搅和,两部强兵争功,被人又一次杀的大败,这事情还可以解释,推给方孔昭来担责,但如果登州镇也败了……想到朝野争相攻讦,崇祯对自己的能力有进一步的怀疑和不满的后果……大冷的天,杨嗣昌后背尽为汗水所湿。
“以督师之命严令,着这两部兵马迅速赶赴战场,策应登州兵马,若有所违,国法与军纪在上,本督师绝不会轻饶!”
“这,措词太严厉了吧?”
杨嗣昌上任以来,对别的将领和官员都不假辞色,但方孔昭是东林前辈,左良玉是跋扈大将,所以格外客气,并不视同普通的官员和将领。如果书信用这种口吻,就算一时压下两人,将来反弹起来,也得费极大功夫来收拾残局。
“眼下顾不得这么许多。”
这一点决断杨嗣昌还是有的,他挥手道:“此役若再负,本督师是否能继续视师尚成疑问,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若不是心腹幕僚,他也不会这么说话,几个幕僚知道东家所说是实,当下忙不迭磨墨濡笔,下笔如飞,开始给各路兵马下严令公文。
“至于登州镇,措词亦要严厉一些。叫张国华自己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结硬寨,固守相峙,贼不攻,我师亦不攻,不可贪功浪战,以招致惨败。”
张守仁的军报是十分自信,杨嗣昌却是半分也不相信。连辅兵在内才七千余人,两千里长途而至,以七千人围住五万刚打了胜仗的精锐狡贼,其中有张献忠和罗汝才并惠登相和王光恩等大贼首领在内,都是崇祯二年起到现在折腾了十年以上的巨寇,朝野上下无不是得之而后快,哪里就能这么容易被围住了!
登州镇的军报简直是笑话,若不是有济南城下一役的光彩在身,还有两千里长途神速行军的事实摆在眼前,杨嗣昌简直会以为张守仁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牛皮大王!
“唉……”一个老成的幕僚一边书写军令,一边长叹道:“如果勋阳抚标能腾出手来,左镇亦未先惨败,以现在登州镇所在地方,倒确实是一个平贼良机,可惜,可惜了。”
他们都是以钱粮兵谷军伍之事入幕府,对军事并不外行,张守仁所呈报告中登州镇的位置,还有众贼的位置还是很清显的,整个战场是一个葫芦状,左良玉是在葫芦口落败而逃,还没摸到白羊山的边上,然后几万贼众又被张守仁带兵堵在葫芦口里,地势来说,确实是一个封堵的地利,如果官兵实力够,肯定能打一个罕见的大胜仗了。
杨嗣昌闻言心中更是烦乱,对左良玉和方孔昭的恨意更是不可遏止,当下胸前起伏,一口恶气再也憋不住,恨恨一捶桌子,怒道:“立刻拜发我的弹章,我要重重弹劾方孔昭这个老匹夫,非叫他西市伏首被斩,才能消我心中这一口恶气!”
出京前后,为了顾全大局,成就自己的功业,杨嗣昌对各方势力都是以隐忍拉拢为主,不敢再放纵自己的世家纨绔脾气,他年近半百,但那种贵公子哥的脾气是在骨子里头的,方孔昭敢对他甩前辈的牌子,这口气早就快忍不下去了。
这种盛气模样,在场的幕僚倒是见过多次,大家对这个样子的杨嗣昌倒真的是习以为常,当下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有一个幕僚过来,杨嗣昌口述,这个幕僚下笔如飞,很快就是把弹劾方孔昭的奏章写好,当日就以四百里加急,日行六百里以上的速度,连同此前的败报一起,迅速发往京师去了。
……
……
自杨嗣昌南下之后,沿途飞速赶路,同时下令重整京师至勋阳和湖广一带的驿传,此前这一条专线就因为战务要紧,在驿传铺递上比起其他地方都要完备的多,经过杨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