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加之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是没睡,现在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先回去歇一歇再说吧。
可他刚进房门,就吓了一大跳,月玦怎么会在他房里?什么时候来的?上次也是如此,跟个鬼一样无声无息的。
见木江杵在门口,月玦放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木管家这是到何处去了?”
木江愣了愣,回过神来,迈进房中扫了眼桌上,看到托盘里的白绫时,他头皮一炸心尖狂跳。
“老奴昨日里刚醒,躺在床上躺了几天,这把老骨头都僵了,便起个早儿到府中走走活动下腿脚,只是却见府里处处披白挂孝,不知...这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来正是要和管家说这件事的,木管家请坐。”
和他说这件事?什么事?是公主死了的事?木江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见坐在凳子上的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他强行扯了抹笑客套了一句不敢,挪着沉重的步子过去坐下。
桌子上的白绫实在太扎眼,他偏着脑袋斜视着门不敢看。这是公主死了,要送他这个府里的老奴才上路陪葬?还是已经查出来是他杀了公主?
“木管家请用茶。”
月玦斟了盏茶递给木江,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哀伤,“我知先前木管家因府中规矩以及掌家大权之事与我颇有嫌疑,前几日木管家受伤,虽不是我亲手摁了管家的头往柱子上撞,可到底也有我之过错。然这些,都已是过去之事。现在府中突遭巨变,我这个新上任的半路管家手忙脚乱拿不定主意,所以此次前来,是想与木管家消仇解怨,也请木管家重掌府中大权,协理全府处理好这丧事。”
木江大气不敢出的将每个字都听清楚,可每个字确实是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只是这每个字连成句子他就不明白了。
月玦这是唱的哪一出儿?
府里突遭巨变,莫不是公主当真没了?
他如此做是觉得公主死了他大势已去,自己主动将府中掌家大权交还给他?
可公主死了,这府里就是一堆烂摊子,他还要这个管家之位做什么?
“木管家不受我的茶,可是不愿意?”
木江这才反应过来,月玦站在还给他敬着茶呢。虽然他是不愿意这个时候接这个烂摊子,可现在木长泾还没回来,公主到底是真死假死还不确定,何况适才眼前人话中所说的丧事也没说是为谁办的。
如此,如果公主没死,他答应了月玦,便等于是他心甘情愿将管家之位让回来,那他以后还是这府中管家。如果公主死了,那就更好了,他如此忙前忙后的操劳公主的丧事,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是他杀了公主。
“不不,老奴并不是不愿意。”
木江连忙将眼前的茶盏接过来用了口热茶,才继续说道:“老奴只是听玦太子如此说有些受宠若惊,呃...只是不知您口中的府中的巨变是谓何事?我看府中人人系麻戴孝,莫不是公主她....”
“木管家切莫直言,切莫直言啊,心里清楚便好。”月玦摆摆手示意木江止声,又说道:“实不相瞒,至今我也不敢相信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我已命人进宫去禀告皇上。只因此事涉及公主府,那便是皇家的事,若你我胡言乱语乱下定论坏了皇家的名声,那你我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件事到底如何,还得等皇上定夺。”
木江知道月玦所说的意思,如果堂堂公主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死于非命,这事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要世人如何看笑话。
皇家都是最要面子的,公主死了不能说是死了,就算是死了,也得说是寿终正寝,再不济也是突发疾病英年早逝,反正是不能死于他人之手。
“哎呀,这可多亏了多谢玦太子提醒,这倒是老奴疏忽了。”
木江感激一呼,又边思虑边用了口茶,既然月玦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那公主多半是真的没了,他也得赶紧通知瑁王爷才行。
木江看了眼月玦,又道:“那不知老奴现在...要如何安排啊?”
“还能如何安排,不管是什么名头,这丧事都要办,灵堂也要摆,可我对这些皆是一知半解知之不多,所以还得木管家出面安排才行。”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这是老奴应该做的。”木江连连应承下,又装模作样摸了两把眼泪,哭的泣不成声:“老奴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呀,这...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生了这种事呢!只求皇上知道后一定要好生查一查,公主怎么会凭白无故的...害!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月玦抬袖掩唇喝着茶,瞥看了眼伏在桌角鬼哭狼嚎的木江,忍不住轻扯了扯嘴角,也不知他是哪只耳朵,从他口中听到他说公主出事的。
木江自认为戏做的差不多了,便擦了把眼泪直起身,他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竟能哭的如此逼真。只是他不知道,说起演戏这件事,比之眼前人,他这点雕虫小技实在算不得什么。
“玦太子啊,”木江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托盘中的白绫问道:“不知此物是?”
“哦,这倒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