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着向他解释昨天傍晚遇到沈d的意外,又怕怀卫会在西苑捣乱,隐隐也有一种感觉,因为昨天傍晚发生的那个意外,他即便回了,应也不会去西苑再找自己了。他不去,那就她来。所以让宁福看管好怀卫,不许他再溜出来,自己沐浴更衣,又来他这里等,等到天黑,她感到有点冷,就让骆保去烧个暖炉送来,怎知这阉人,竟鄙视她到了如此地步,连这都差遣不动,一开始期期艾艾,仿佛不大乐意,见她恼了,这才急忙照办,最后送来了这个取暖的火炉。炉中燃的是宫廷头等的银炭,火色蓝白,没半点烟味。
帷帐里渐渐暖了,菩珠心情才又好了起来,看着骆保烦,就赶走了他,将婢女也打发了回去,自己一个人继续等,此刻终于见他回来了,怎不欣喜,奔到他面前,发现他停在门口,眼睛盯着那只火炉,忙道:“我觉着有点冷,就叫骆保弄了只暖炉,烧起来热热的,你回来也舒服。你进来。”
李玄度终于还是没说话,走了进去。
他一回来,菩珠就有事做了,且存心讨好,自然更加勤快。先帮他脱卸去身上的战甲,问他今日的经过,见他似乎不愿提,只说句无事,怕再追问惹他厌烦,不再追问,改而问他肚子饿不饿。
“不饿。”
李玄度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床和书案的位置换了,忍不住瞟了一眼。
菩珠立刻解释:“我感觉这床原来的位子不对,晚上躺着,不知哪里会钻进来风,冷丝丝的。这里就好多了,所以把位子给挪换了下。殿下你不会介意吧?”
李玄度看向她,没说什么,就“唔”了一声。
菩珠知这事过关了。
她察言观色,觉他情绪似乎有点低落,进来后就没怎么开口,几乎全是她自说自话。本想安排他先沐浴更衣,但怕他误会昨天的事还在生气,急着想解释,便倒了一盏温茶,送到他的面前,看他饮着,自己靠在一旁轻声道:“昨日我以为怀卫在鹰犬房和韩世子一起,当时很是着急,过去找人,没想到半道遇到了沈d。前次我不是和你说过澄园里发生的事吗,当时我还是考虑不到,竟在火场的院中留下了脚印,他一直在怀疑我。恰好地上泥泞,我不慎掉了只鞋,他为了比对我的足印,拿了我的鞋,随后拿话试探我。我知躲不过去,就承认了当时正在院中,但澄清我并未听到他的秘密,也不知他信了没,我正要拿回我的鞋,恰那时你就来了。”
“殿下――”
她唤了他一声,转到他的面前,轻轻执住了他的一双手,眼眸凝视着他。
“当时幸好殿下你及时到了,要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玄度沉默。菩珠一咬牙,顺势贴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仰面看他。
“殿下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二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脸,四目相对。
“就这些了?”
片刻之后,李玄度发问,声音轻飘飘的,也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她有点犹豫,迟疑了下,决定还是再告诉他一点当时的事,但不能全说。
一点也不提的话,就当时的那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应当有些暧昧。他若不信,认为自己在欺骗他,那就糟糕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但也不能全让他知道。就沈d那厮当时那近乎赤|裸|裸的威胁加诱惑,若被他知晓,万一认定是自己勾引在先,岂非百口莫辩?
菩珠轻声道:“他对我的态度,我觉着有些古怪……我当时怕极了……就盼着你能来……”
她缩了缩肩,又躲进了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就在她心生忐忑之时,感到一只手掌轻轻地落到她的头上,摸了摸她的头发,他低低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以后再不要自己胡乱去哪里。这里还要待几日,我叫叶霄跟着你。”
菩珠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没事了。
他显然没再生自己的气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面上带笑:“殿下你累了一天,想必乏了,去沐浴吧。”
李玄度微微颔首,正要唤骆保,菩珠又道:“殿下你手臂还没好,我服侍殿下沐浴。”
李玄度一怔,看着她转身去唤骆保。
骆保入内,看了眼炭炉,又望向李玄度,欲言又止的。
李玄度道:“罢了。你送水来就是。”
……
水面袅袅地泛着淡淡的白色热气,菩珠服侍李玄度沐浴。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如此亲密的事情。
她一边用巾子替他擦拭着后背,还有手臂,小心翼翼,避免打湿他的伤处,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他。
擦完背后,他就靠坐在浴桶里,头微微地后仰,闭目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水气慢慢地凝结在他眉梢和睫尾,湿漉漉的面容俊美无俦。
菩珠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感到他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并且面带倦容。
她猜测或许是和今